傅时北哪敢要这罐剥得干干净净,不残留一丁点壳儿、分心木的核桃仁,四叔这明显是剥给黎老师吃的。
他记得之前那一星期,他去病房探病,黎老师坐沙发看电视的时候,四叔就坐一旁剥各种干果给她吃。
画面温馨又美好,也看得出四叔是享受的。
怎么就非得分手不可呢?
他出院后,还吩咐人去把在江城时黎老师为他租的那套“金屋”买下了!
傅时北看着已经到树下逗狗的男人,叹了口气:作精!
*
一场又一场的雷雨,拉开京城夏天的序幕。
太阳升起,很快蒸干潮湿的地面,暑气升腾起来,蝉鸣聒噪,鸟雀叽喳,胡同巷渐渐热闹起来。
今儿个《亲爱的》剧组过来拍戏,不一会儿,胡同半截被封了路,剧组架起各种机器、遮阳伞,工作人员、演员陆续到现场。
“同志们,吃冰棍了!”
秦小萌拎着袋子上了休息车,身后跟着在京城漂了好些年的程子奕。化妆师正给黎楚化着妆,车上还有一位老戏骨女演员,也在化妆。
大家停下手头的活,吃着冰棍。
“楚楚,看到那座四合院了没?”秦小萌两眼放光。
黎楚坐在车窗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坐北朝南的一座四合院,朱漆大门紧闭。
“广亮大门,四枚门簪,门墩石狮坐镇,这在古代是大官人家用的宅门形式。”黎楚边打量边道。
“你还懂这些呢!我跟你说,这座四合院,我家六套房都换不来。”秦小萌说着说着,贴在她耳边,低调道。
黎楚:“有那么夸张么?”
“物以稀为贵嘛,有钱都买不到的。”
“小美女们,那座四合院里住的可是某位退休老首长。”老戏骨这时笑着道。
“董老师,是哪位啊?”秦小萌激动地问。
程子奕和化妆师们也凑了过来,老戏骨笑着摇摇头,讳莫如深。
休息车上冷气打得足,又吃着冰棍,黎楚怕贪凉,于是下车晒晒。外面阳光浓烈,深长的胡同巷内,一派市井气息。
“楚楚,你撑把伞呀!”
秦小萌拿着一把遮阳伞下车来,刚要撑伞,只见那座四合院朱漆大门开了半扇,跑出一条体型彪悍的黑背大狼狗。
“楚楚,是骁大哥!”秦小萌激动道。
黎楚:“……”
顺着秦小萌的视线,穿着白色无袖背心,深色工装裤,AJ篮球鞋的男人,牵着一条大狼狗,朝着胡同巷那头走了。
他没看到她们,黎楚转瞬移开目光。
“原来这是傅家啊……”秦小萌惊叹,“楚楚,你怎么没叫骁大哥啊?你们又怎么了?”
黎楚吸咂一口冰棍,咬下一块,看向傅骁渐走渐远的身影,云淡风轻道:“分了。”
秦小萌愣了好一会儿,惊讶道:“为什么呀?”
为什么?
因为他傲?
但那天,他心平气和,还面带微笑,认认真真地说不合适,最后还绅士地帮她开门。
一副跟她好聚好散的样儿。
好聚好散正好,她还想独自美丽,专心拍戏呢!
*
「嘀~宿主大人,夫人在你家门口拍戏~」
傅骁:我没瞎。
刚余光一瞥,就看到了她。
「……」
系统: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傅骁逼着自己没回头,被闪电牵着往前走,神色恹恹,脚步慵懒,像是有一股力量将他往反方向拽,往黎楚的方向。
心情不由得焦躁。
他拉着闪电停下,拔步上了台阶,进了胡同口多年如一日开着的小卖部。
“四爷!”看店的少年见是他,连忙站起,肃然起敬。这条胡同的土著,上到老下到小就没不认识傅四爷的。
傅骁站在柜台边,垂头,隔着玻璃看着一排排的香烟。
“您拿什么烟?”少年问。
男人眉心轻皱,漆黑的眼直盯着一包烟,几根手指在玻璃面上轻轻地点,犹豫、挣扎。
分都分了,还戒什么烟?
“□□点八?”少年看出他在看什么烟了,扬声问。
正要给他拿,傅骁抬起了头,淡淡道:“不要了。”
少年:“您平时都抽特-供吧?”
他以为他是没挑着想抽的烟。
傅骁微愣,“你是黑煤球的儿子吧?信你爹扯淡,哪来什么特-供。”
少年挠挠头,憨笑,“我爸是黑煤球。”
傅骁走去饮料柜边,拿了一瓶北冰洋汽水,轻松咬开瓶盖,喝了几口。
“你倒是长得白净,你爸呢?”
“四爷,我爸出任务去了,他是曙光救援队的队员。夏天到了,溺水的多,他经常被叫去捞人。”
傅骁正扫码付钱,看见收银台上贴着的“曙光救援队”名片,点点头,没说什么,出了小卖部。
刚下台阶,视线本能地朝巷子中间那一群人看过去,隔着几百米的距离,仔细逡巡她的身影。她就在那一群人里,距离太远,看不清。
……
骄阳下,胡同巷里,穿着细高跟,干练打扮的黎楚随着机位往前跑。
她扮演的角色叫虞歌,CEO秘书。临时被老板叫来这胡同,陪他处理一点私事。因为交通拥堵,迟到了。
一路小跑着赶时间,表情焦急,看到老板的轿车就在前方,她立刻停下,连忙做好表情管理,迟到的焦急慌张表情消失,脸上浮现起面带无懈可击的职业化微笑。
“老板!”她对轿车上下来的西装革履的男人,扬声喊,已然是个训练有素的职场精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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