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所有窗帘全部拉上,密不透光,窒息沉闷。黎楚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带屋脊的木质天花板,眼神没了往日的神采和灵气。
相由心生,心灰了,眼神也就黯淡了。
……
“九,别睡了,起来吃饭。”傅骁进来时,冲床上的她,说了句。
他走去转角拼成的弧形阳台边,将三扇窗户的窗帘全部拉开,任阳光照进,这样,她心理上会好受些。
黎楚爬了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
见她肯听话,傅骁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她去了卫生间。
黎楚冲了个澡,从玻璃淋浴间出来,傅骁手上拿着毛巾在等她,她刚走近,他便将吸水毛巾罩上了她的头,比发廊洗头小哥还专业的手法,帮她先吸干头上的水。
傅骁看着黎楚不吵不闹,也不拒绝自己的模样,一扫心中阴霾,心情大好,带着她下了楼,边走边给她讲述这幢别墅的来历。
黎楚左耳听右耳冒,什么都没听进去。
“你最喜欢的梵高的画,这幅是真迹,拍卖行拍来的。”下楼路过那幅名画时,傅骁对她说道。
她一直是个热爱艺术的人,一定会开心。
黎楚顿足,抬眸看去,是梵高的《阿斯利康道路》。
她只看了一眼,便又继续下楼,那行为仿佛在回应他一个“哦”,没有任何的惊喜与看到名画的喜悦。
傅骁清楚地捕捉到了她没有神采的双眸,心又悬了起来。
好在她的饭量不错,比以往吃的都多,这点,令他又安了心。
吃过饭没多久,天就黑透了,他们在最北边陲,天黑得早。黎楚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里,窗帘没拉上,她就看着窗外发呆。
傅骁端着一杯热牛奶和一盘曲奇过来,放在茶几上,劝她喝。
不当明星不好么?她平时想吃这些高热量的东西又怕发胖,有时候馋得就舔两口,尝尝味道。为了上镜好看,瘦得九十斤都不到,图的什么?
“外面的星空很漂亮,城里看不到的,要不要穿衣服出去看看?”男人走到窗边,擦干玻璃上的水汽,转脸对她问。
黎楚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别开了视线,没回应他。
“还是算了,免得冻着。这边森林里有野熊,还是少出去的好。”他站在落地窗边,双手插兜,看着外面自顾自地说道
野熊?
他这是怕她逃跑,在威吓她。
黎楚在心里讽刺一笑。
“你工作上的事,就别惦记着了,我会交代狗北处理好。”他走近她,站在椅子后,伸手顺她微乱的发。
黎楚从墙壁上的装饰镜里看到这一幕,更觉讽刺。
主人在安抚小猫小狗的既视感。
至于工作,她心下一片怅然。
扑腾这么久,一下被他打回了原形,重蹈前世覆辙……呵。
*
黎楚失眠了,闭着眼,一直睡不着,翻了个身,睁开眼时,幽暗里,刚好对上一双幽亮的眸,她心脏骤然一缩。
她睡着的时候,他就这样一直盯着自己呢,是怕她跑了么?
“怎么醒了?渴了?我去倒水。”傅骁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微愣了愣,才开口问。
他有病,明明困得不行,还舍不得睡,看着她,心里才踏实。
最常做的事就是数她的睫毛。
他倒水回来,她闭着眼,似乎又睡着了。
哪晓得她根本没睡,一夜失眠到天亮。
第三天晚上,傅骁发现,黎楚是一直在失眠。她在他公寓的时候,都是朝他怀里一趴,秒睡的。
他将她摁在怀里,哄小孩似地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要不要四哥给你唱歌……唱什么呢,我这糙老爷们最烦唱歌。”
她之前爬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还作弄他,让他戴她的兔耳朵束发带,给她跳兔子舞唱歌的,当然,结果是她被他当小白兔扑了。
“人家还没听过你唱歌,就唱一首嘛!”她当时如是撒娇。
他都说要给她唱歌了,她依然无动于衷,推距他的胸口,道:“你身上太热了。”
她转了身,挪开身子,离他远远的。
这床不大,她快要掉下去了。
他才明白,是因为他在,她才睡不着的。
傅骁很受打击地懵在那,双眼直直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回神后,悄悄下了床,出了房间。
他出去后,黎楚翻了个身,挪到床中央,霸占整张床,舒服自在多了,很快就沉沉睡去。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自然醒。
*
她以前是个多才多艺,也爱玩爱运动的人,别墅里什么都有,她就是想打高尔夫,他都能在别墅外给她临时造个场地。
但她什么都不玩。
不想弹钢琴,不想听唱片,也不想看电影,跑步、健身……白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晒太阳发呆,没一点生气。
别墅大门,他没上锁,她都不肯出去透透气。
就像被关习惯了的金丝雀,打开鸟笼,它也不会飞出去了。
傅骁知道黎楚在这不开心,但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把她放了,她虽然开心,但健健康康地活着就好,每天这么陪在他身边,他才幸福。
唯一愁的是,她饭量越来越小,热量算起来不够基础代谢的一半。
这天中午,他特意为她打了火锅,麻辣口味的,她喜欢的。
黎楚只吃了几口米饭,两颗涮菠菜,便放下了筷子,起身淡淡道:“饱了。”
“回来。”男人沉声喝,语气少有的严厉,透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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