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消失，血雨落下，不是阵法进入到了第二阶段。
这个场景，意味着阵法的损坏，乃至破碎！
被抽取出来，在阵法中挣扎的龙气顿时恢复自由，消散开来，重新融入到脚下的大地中。
原本已经成为绝地的皇城，再度开放。
可以看到乾清宗的不少修士意识到了这一点，纷纷逃离此处，速度达到了这辈子之最。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皇宫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黄小仙，也非常聪明的“望风而逃”。
场面可以用“树倒猢狲散”来形容。
而高塔之上……
大起大落，大起大落！
人生是跌宕起伏的山峦，顾左的心情像是上面穿梭而过的云霄飞车，上下，上下，上下，下下下……
阵法在一瞬间损坏，正在和“妖僧”完美融合的进程戛然而止，顾左顿时陷入到了极大的虚弱中。
如同一个进行着大手术的病人，一下子没有了鲜血的供应。
这一刻，顾左有一种自己不顾一切，再度使用魔刀的错觉，而且是自己对自己使用，自砍一刀！
容貌保持着融合过半，不人不鬼的样子。
那一条血肉开始脱落，掉落在高塔上，化作一团团粉末，被高空的冷风吹走。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只剩下一根一握粗细的血管。
因为衣袍下摆依然挡着，看不清这血管和顾左是怎么连接的，不过杨阙也没有去看清的意思。
估计也是辣眼睛的场景，看了要洗眼睛的那种。
“你做了什么……”
顾左艰难地发声，为什么阵法会突然崩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方的实力，难道不是传说中的化神？
而是化神之上？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握拳动作，就直接彻底崩坏了他们精心准备了几十年的阵法？
这不对！这不修仙！
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退一万步来说，这阵法就算被破坏，也不可能是对方一握拳，悄无声息间就能够办到的事情。
阵法从外部被打破，必然声势浩大，而且后果很严重。
整个皇城，都会在瞬息之间变成一滩齑粉，也只有躲藏进“书页洞天”中才可以避免和皇城同样粉碎的下场。
顾左他们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比如某一天事情彻底暴露，被天下修士群起而攻之，那就是他们的最后手段。
如果说对方的实力真的达到悄无声息间破坏掉阵法，并且将阵法之力消弭无形的地步，他又为什么在这里和自己废话？
难道，仅仅是因为好玩？
游戏人间的修仙者其实不在少数，甚至顾左当年也当过这样的人。
一部分修士是红尘炼心，一部分修士则是单纯的个人喜好。
顾左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不然他死不瞑目！
“没什么，只是关了上门而已。”杨阙语气随意。
从天宝道人开始，一直到顾左，这些修士都想要拖延时间。
巧了，杨阙也需要时间。
就在刚才，他已经成功将那一张有着临时主人的山海书页变成了自己的法宝。
接着，杨阙关闭了山海洞天的“大门”。
虽然不知道摘星真人在里面干什么，但阵法吸收的力量源源不断进入山海洞天中，关个门隔绝一下合情合理。
同时不让这些家伙出来搞事情。
没想到效果拔群，整个阵法直接崩溃了。
杨阙有点怀疑，阵法的核心可能在山海洞天中，至少有一部分在其中。
阵法其实算不上被破坏，只是因为被隔绝而自行“熄灭”。
现在只要杨阙再度打开山海洞天的大门，顾左等人再度发动阵法，刚才的事情就会重演。
当然，单纯地打开“大门”是不会让阵法自行启动的。
如同车子某个部分损坏熄火，更换后，还要点火才能够启动工作。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顾左无法理解，是因为他算不上山海书页的临时主人，是通过寄生在老和尚身上，获得了开关门的能力。
用一个比喻，这张破损的山海书页是一座监狱的话。
杨阙就是监狱的新·监狱长，独掌大权。
老和尚，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是生活在山海洞天内的异兽。
在前·监狱长消失，并且监狱破开一个大洞的情况下，他临时掌控了这个监狱的一部分。
而顾左，则是一个小偷。
窃取了老和尚的钥匙，可以在控制大洞上的“大门”开启和关闭。
当杨阙这个新监狱长来到的时候，别说顾左这个只有钥匙的小偷，就算是老和尚也的靠边站。
如果是这个老和尚的话，是可以察觉到自己和书页的联系被彻底切断。
顾左和书页隔了一个老和尚，自然没有任何察觉。
“关门？不可能！”顾左发出咆哮声，他已经尝试开启或者关闭山海书页因为损坏出现的门扉。
然而，如同一个凡人想要用意念让石头飞起来一样，这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不可能……”顾左的声音低弱下去。
杨阙轻轻招收，破损的书页飞过来，悬浮在他身前。
原本的书页则是被杨阙先收起来了。
因为这张书页的洞天中情况不明，所以杨阙不着急将几张书页以及里面的洞天世界结合到一起。
先让它保持着相对的独立吧。
一群人无论用了什么办法都无法掌控，哪怕自己寄生了老和尚，才勉强算是可以出入这个洞天福地。
而对方，则是完全掌控的这个法宝！
天壤之别，从一开始，他们的对抗就处在不平等的地位。
在对方看来，他们一群人的所作为所，都像是小孩子的哇哇大叫一样可笑无力吧。
“你赢了……”顾左看着杨阙，开口说道。
双眼迅速暗淡下去，生命之火熄灭，已经步入死亡。
原本以顾左目前的伤势，其实不会死，完全放着不管，恶化个十天半个月才会死。
怎么说也是元婴修士，可以抢救一下。
只是，随着阵法损坏，山海书页完全落入到他人之手。
面对无敌匹敌的强敌，顾左已经自我放弃，心死了，人也就死了。
“这就是死了？”杨阙皱起眉头，他可以感觉到顾左气息的消失，毕竟两人站的很近，相隔也就几米远。
“我不信，说不定还躲着。”
思考了不到一秒钟，杨阙觉得这样的狂人不应该死得如此悄无声息，干脆利落。
杨阙张口吐出一道火焰，先火化吧。
就算没死，火化总归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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