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已经走了很久,有些想回去了,但可以去看看。”
“走。”
约六七里的路程,不长不短,路人在少量增多,且都是强大的剑士,气势外放燃烧,如峰、如狂、如烈、如魅,如沉……抵抗着冰天雪地的寒冷,于风雪中载途而行,仿佛朝圣。
他们要去哪?
银白世界里,周围环境在一点点变得熟悉,这是往北城的方向。
冰冷的空气悄然升温,赤虹如龙,在视野中放大,白祀仰望中升起震撼,暴风怒雪中它们淡而飘渺,如尘如雾,壮丽如极光神秘,远看如火烧炫红,可离得近了反而成了透明,到达目的地直接见不到了。
这些绚丽的光带源于五天前,是雪域边界鳞红突破之后的异象,光带聚集处,一座巨大的山峰突兀拔起,山如莲骨,层峦如莲万绽,丘壑迤逦,寸草不生,唯有万火如丛,直烈如刃,遍及赤色山峰。
茫茫雪苍之上,一轮烈红如珠隐照,妖妖绰绰,模糊不清,却散发出一种极尽的诱惑,而总有受不住诱惑者忍不住飞上天去触摸,却发觉遥不可及,而身体忽然发生起燃烧,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化为一簇灰烬,簇簇融在雪里,异常诡异!
来到这里的都是各方城主,皆有三弃实力,都在遥遥观察,越靠近这山,身体感觉愈发的冷,一种错觉的冷,当冷到恍惚,再回过神,便已如飞蛾忍不住那发自灵魂的冲动,冲向了那烈火!
唯一的方法即是,不要抬头。
经过讨论,火种择火而生,几乎是所有人认同的,但很显然,真正的火还未成。
不算高的莲骨山脚下,白祀还在怔怔失神,心头被巨大愕然充斥,脑里翻滚空白,这里不是别处,这里是她家的烛铺,才离开几天而已,如今,檀香街周围竟然被一座山顶起来了。
“我的铺子,我的铺子,我的铺子……”这一瞬间,白祀感觉彻底失去了生活……“司大人,我想回去了……”
司柏注视着她的眼睛,自从火山爆发,搬离烛铺,她的眸光就在失色,他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找回活力,但……终归在这里化为空洞……
时间有些晚,此刻他才终于懂得那光是什么,这铺子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
回想起曾经一次次路过她店前的时光,那时只觉得她很美,带着温馨,洗涤心灵,如今许久没见那种美了,他才恍然发觉,那种美究竟是什么……
“走,回吧。”他缓缓点了点头,两人往北边界走,“对了,关于梧桐木心的交换,本君可是等了多日,你想好拿什么交换了吗?”
白祀闻言,眸子闪了闪,恢复了一丝生气,“小女子看大人似乎喜欢蜡烛,所以准备再制一支。”
“哦?什么蜡烛抵得上木心价值?”
“大人听过《天衍和合经》否?”
“世间第一奇书,传说诞生于昼夜间隙,五行之聚处,传说上面绘着完整的星列图,能堪天地无尽变化,万物宿命之机,是世上最早的占卜书,怎么了?”
“不怎么,只是想夸一下我白家祖先,似乎读过那本书,又天赋异禀,推演出了一本我白家独有的卦书,那上面的东西我不太感兴趣,但我将最深奥的星演图以独特方法刻在了蜡烛上,当你有危险,它便会自燃,在火光中显示未来某刻所发生的事,算是能救你一命,我称它为醒光烛,前提是时刻带在身上,让星演图沾染你的气运、气息。”
“唔嗯……”司柏摩挲着下巴,为她的制烛天赋再度惊讶,“的确没什么比命重要,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
“还早。”
“在本君府里做的?”
“……,嗯。”白祀轻声点头。
“你在府上也呆了不少日子,本君瞧你也是关不住的性子,庞阿边城,博宁县有一家铺子,属于本君……”庞阿将会成为战场,就让她离这样的世界远一点吧。
“你的铺子?”
“什么眼神?本君也是要吃饭养家的。”
……
城中留恋已逝,白祀没多推辞,可看着眼前人,她又顿时冒出许多不舍,目光不由自主想……黏在他的脸上、身上,她有些慌,给自己找理由,一定是瞎了太久,又没见过这样的好颜色,所以没忍住悸动,嗯,定是如此!
为了斩掉这莫名其妙的花痴,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还是收拾了全部行李,给李子璇留了一封信,搬往临县。
或许是司柏授的意,不喜出门的蘅浅主动提出一起走。
本想着早去早安顿,可出了司府的大门,方知晓庞阿城正在举城迁移,街上乱糟糟的,拥挤如潮,在白祀眼中就是一片乌泱泱的黑暗,蜂攒蚁集,宽阔的大道人车熙攘,缓步前行,各处都有士兵在大声吆喝,维持秩序。
城督大人爱民的名声与平日威信的累积,让大迁移得以平稳进行,然而,随着城中雪势的迅速扩散,温度急剧向下,暴风肆虐,让百姓安全感渐失,本来分拨的计划出现崩溃,开始自主出城,好在庞阿城街道宽敞,主道十几米有余,才没造成大拥挤。
“怎么这么多人?”
“姑娘,城内人正迁往各县城。”身为司柏曾经的贴身大丫鬟,蘅浅就算最近一直猫在府里,这点事还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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