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入口处, 一股子扑面而来的臭气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印忆柳下意识地把毛绒绒的兔兔脸埋进了靳炀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雪松味道。
适应了许久, 才慢慢抬起脸, 打量着下水道里。
身后跟着进来的进化人中有捂着嘴大力咳嗽的, 还有小声嘟囔的，在空旷的隧道里显得格外清晰，还有回音。
“真的臭！”
下水道里的污秽都顺着大开的井口往外泄, 管道里约有两米高，地上湿湿的，脚步踩进去后陷入了一层黑泥之中。
印忆柳站在靳炀的肩头, 一抬头就能看到头上的管道上方，有一层半指厚的青黑色的湿青苔，像是一层毛毡裹在管子内。
有稀稀拉拉的水声在逼仄的空间内不断响起, 这里虽然肮脏，但是给人的安全感很足。
“怎么样？”身后有人低声问道，紧接着, 洪欣欣的声音小声道：“没什么, 就是有点黑。”
他们往前走了约有一百米, 而后缓缓停在了一处墙壁前，墙下有一个大力破开的洞口, 身材瘦小的女人能钻过去, 但是几个大老爷们儿就别想了。
这应当就是那巨型植物的根茎强行破开的洞口, 这堵墙有靳炀胸口那么高, 上面能看见一道黑色的铁纱网, 死死地焊接在两边的墙体。
印忆柳踮着脚尖看了看, 觉得这应该是下水道的过滤装置。
靳炀凑在肩膀前的兔子耳边, 低声说了句“抓稳了”，他湿热的气息瘙的印忆柳鼻尖发痒，但爪子却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下的衣料。
紧接着，男人用脚掌狠狠地踩在滑腻的墙壁上往上一蹬，身子顿时往上窜了大半米，他拳头上的皮肤瞬间硬化施展出进化能力，也不嫌弃脏，直接砸在了头顶的铁纱网。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纱网上破了一个洞，靳炀的手掌扒着网的中间，双臂狠狠用力，把上面的过滤网完全撕开。
他手扒着前头的墙体往上一撑，长腿直接翻了上去，从上往下看着底下的众人道：“上来吧。”
印忆柳趁着这段时间，从空间里掏出了好几张湿的消毒纸巾，塞到了靳炀的手里让他擦擦手上的污秽。
靳炀把指间的滑腻腻的脏东西擦干净后，扔在了角落里。
身后的几个进化人陆续爬了上来后，身上都沾了些泥泞，有些不讲究的汉子大大咧咧就往身上一擦。
“咱们继续往前吧，小心脚下。”
上面过滤层的空间相对更宽敞，视线也更开阔，等众人一上来，就发现这里竟然也生长着变异植物。
管道的两边湿润的泥泞中长着大大小小的蘑菇，有色泽鲜艳的还有隐隐闪烁着荧光的，显得格外壮观。
洪欣欣上来的时候，脚下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吧唧”一声脚掌陷了进去。她尖叫一声，身边的队友紧张看去，“怎么回事？”
“我，我踩到什么东西了……”她声音颤抖着，往下慢慢看去，看到自己脚掌陷入了一朵特别大的蘑菇帽里，把蘑菇帽踩的稀巴烂。
“吓死我了！”
简玉成放下了提着的心脏，叹气道：“没事就继续往前吧。”
通过了过滤网，才真的进入了上层的空间，下水道里错综复杂的路况让人不禁皱眉，此时他们的眼前就摆着三条路。
“队长，我们这往哪儿走啊？”身后一男人开口问道，他旁边的进化人耸耸肩道：“要不然抛鞋吧，抛到哪儿走哪儿。”
“瞎建议啥呢，赶紧闭嘴。”简玉成斥了一声，身后的人顿时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心思。
他看了眼一脸冷色的靳炀，试探着问道：“你觉得呢？”
靳炀摇摇头，他又不是活神仙，怎么能知道哪里有路，但是他依然道：“其实我猜测，下水道既然是城市废水的收集处，出口也不止一个。这三条路，每一个都有出口，只在远近，如果其中一条路走不通了就原路返回。”
身后的人一听觉得有道理，纠结的脸色瞬间舒展许多。
靳炀低头看了看颈边毛茸茸的兔兔，低声问道：“你觉得走哪边？”
印忆柳眨巴眨巴眼睛，小爪爪指了指前头的路，本来是随心所指，没想到靳炀真的朝着前面的隧道走了过去。
她一把揪住了靳炀肩膀的衣服，小jio有些不安的踩了踩，身旁的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侧头轻轻蹭了下小兔身上的毛茸茸。
“没事，就当抓阄了。”
置身于泥泞的水渍中，他们只能听到脚步在水中踢踏，时不时有人低声抽气，都是脚下踩到了软软的蘑菇中被惊到了。
身前的隧道就像是没有尽头，走了很久依然没有任何光亮，只有两边的变异蘑菇散发着幽幽的光。
忽然，身后又是一人呼痛，他身边的队友有些不耐道：“踩到蘑菇了就别大惊小怪行不行，吓唬人。”
“不，不是啊，我感觉有东西在咬我！”这人声音很晃，忍不住弯腰甩动着脚踝。
“真假的？！”身边的队友和简玉成脸色都变了，只见男人大力地甩动着腿，有一团比巴掌还大的黑漆漆的东西死死地咬着他的裤管，不知是什么东西，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身边的队友猛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那团黑乎乎的家伙上，只听黑暗中一声尖锐的“吱吱”叫，那东西被踢到了泥泞中，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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