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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聂云天自杀的举动,叶凡只是冷笑着报以一记老拳,拳头之上没有附带一丝真气,在将聂云天满口牙齿轰碎的同时,他自己的右手也同样鲜血淋漓。

并不是叶凡有自虐倾向,而是现在的他需要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郁气。

“既然你不想说,那么就给我好好活着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你才会有死的资格!”

叶凡冷声说道,甩了甩手背上的鲜血,转身回了后院厢房,留下聂云天自己一人瘫坐在道观内的地面之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独自忍受着身上的折磨。

叶凡回到后院厢房的时候,师傅叶修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发呆,倒是小师妹叶兰儿已经被师傅扶到了旁边的小床上呼呼睡着。

“师傅,你怎么起来了?夜里天气凉,您别受了风寒!”

说着话,叶凡就想将师傅搀扶到椅子之上,被叶修挥手阻止了。虽然不是解药,可服下雪莲静心丹之后,叶修的脸色还是好了许多,原本蜡黄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红润。

“好久没起来了,我再站一会!”叶修的声音里没有多少愁苦,反倒是有着一种老年人迟暮的豁达,躺在床上一年多的时间,关于生死的问题,他早已经看开。

“师傅,都怪徒儿,要是徒儿不对他父亲下杀手……”

“这是师傅的命,不怪你!”叶凡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师傅挡了回去,转过头来时叶修的目光十分温和,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凡儿你过来,陪师傅看看今晚的夜色,咱们好好聊聊!”

叶凡顺从的走到窗前,陪着师傅看起了天空的夜色。

也不知道今天是十四还是十五,一轮满月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铺满整个夜空,伴着漫天的星辰,让这秋季的夜晚格外的爽朗。

“多久没陪师傅这么站着了?应该有三年多了吧!”叶修自问自答,慢慢陷入了回忆之中。

叶凡点点头,没有作答,他知道师傅并不是真的在问自己,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做他的听众。

“记得那时候,你就是一个早熟的小孩子,应该比兰儿高不了多少!”

男孩子发育较晚,三年前的叶凡比起现在十二岁的叶兰儿来说,还要更矮一些。

“一晃过去了这么多年,十七年啊!你长大了,师傅也老了!”叶修的声音里终于多出了一丝愁绪。

“师傅您才四十三岁,一点都不老!”看着师傅两鬓已经霜染的白发,叶凡不知道自己怎么的说出了这么句话,心阵阵抽疼着。

“不行喽,师傅已经老喽!”叶修转过身拍了拍叶凡的肩膀,反倒安慰起他来。

安慰了叶凡一下之后,叶修又将目光看向了夜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十七年前,师傅在道观门口捡到的你,记得当时你的身上除了一层单薄的抱被外,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姓什么的,师傅就让你随了我的姓,给你起了名!”

“五年后,师傅出山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女孩,也就是你的小师妹叶兰儿!或许是姓叶的缘故,你和邱五那个逆徒都把她当成是师傅的孩子,其实啊!兰儿她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是师傅在一个破庙里捡到的!不过这件事,你就不要和她说了,就让她把师傅当成父亲好了!”

“师傅,邱五已经……”

叶修摇了摇头,对于叶凡的话毫不理会,继续说道:“兰儿这个丫头看似古灵精怪的,其实她的心事很重,只是见识的世面太少,性子有些不成熟!”

这一次叶凡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这个絮絮叨叨的老人。

“兰儿,之前跟我说,等我好了,要我陪她一起去摘冰兰花,可惜,现在看来,师傅是办不到了,也不知道这个丫头,会不会伤心!”

“还有你凡儿!虽然你不说,可是师傅也知道,自我生病的这一年多来,你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性格不知不觉的有了一些偏激,师傅也不多说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就行!”

“前些日子兰儿那个丫头跟我说,你不想娶她。师傅也不问你为什么了,不过有一点,你要答应师傅!你跟兰儿都是我养大的孩子,都是师傅的骨肉,等师傅走了,一定要照顾好她,别让别人欺负了她!”

……

一个晚上,叶修都在絮絮叨叨的讲着,除了叶兰儿和叶凡儿时的趣事外,也有一些他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没有头绪,也没有思路,想起了什么,就跟叶凡说什么,或者说给自己说什么!

当老人沉沉睡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明,叶凡将他扶到床上之后,自己转身走出了道观,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两捧天蓝色的小草,小草一尺来长,每株小草之上,都长着四片叶子,四片椭圆形的叶子围成一圈,像一个风车长在小草的顶上!叶子和小草一个颜色,淡蓝色的叶片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叶凡手中拿的正是从后山山巅之上采回来的冰兰花,只是冰兰花开只在一瞬,叶凡无法带回,他此时手中的都是还未长成的幼株。

“啊……”

等叶兰儿早晨起来之时,后院里的空地已经被叶凡种满了一尺高的冰兰花,几百株的花海,虽然没有开花,可是如同薄冰一般的叶片在阳光下依旧美丽的让人心醉,自幼就爱死了这种小花的叶兰儿,自然的惊呼出声,倒是将一旁正在洗手的叶凡吓了一跳。

“嘘!小声一点,师傅刚睡着!”

叶凡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将湿漉漉的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旁边师傅叶修的屋子。

小叶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蹦蹦跳跳的来到叶凡的身边,惊喜的问道:“师兄,这些冰兰花,都是你摘回来的?”

叶凡点了点头,侧身避开了叶兰儿的拥抱,他刚刚将月亮门上的血迹清理了一下,此时的身上多少有一些血腥气残留,却是不想蹭到自己小师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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