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墨话语中带着几丝轻佻的意味,南十蓁知道他在故意打趣自己,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裴寒墨毫无预兆,把手缩回去,抬头一望,自家小娘子正冲自己瞪眼睛。
他的笑容越来越浓:“娘子放心,除了你,我从未娶过别的女子,自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他在故意调侃自己。
南十蓁报复似的掐了一下他的腰部。
裴寒墨骤然弯腰捂住腰部,痛苦地轻叫了一声:“娘子,痛。”
南十蓁以为他是装的,可低头的时候发现他额头上冒了几颗汗,心里紧束,慌慌张张地扶起他的手。
“相公,你怎么了?”
裴寒墨低声呢喃:“痛。”
难道她刚才掐错了穴位,让他的病复发了。
南十蓁懊悔的同时紧张地吩咐着旁边的下人:“去我房中拿那个药箱过来。”
下人见状不妙,马不停蹄地下去了。
“不用去了。”
两个下人还没有走出庭院,裴寒墨开口把他们叫了回来。
南十蓁看见他若无其事地坐直了身子,面无虚色,方明白他方才虚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心里有些失而复得的欣喜,更多的则是不明的怒气。
他竟然骗她!
南十蓁生了闷气,撇过脸不看他,裴寒墨知道把自家的小娘子惹怒了,拉住她的手,讨好道:“娘子,生气了?”
旁边的下人惊掉了下巴,傻愣愣地看着面前判若两人的裴寒墨。
裴寒墨对他们投去锐利的不悦之色时,他们全都识趣地低下了头。
“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多担心。”
老头说过,相公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完全清除,随时都有可能复发,只是症状没有以前的严重,但也是无法忽视的。
加上来了京城,当初他的毒就是太子下的。他们接触频繁,这个节骨眼上,她无时无刻都在担忧着太子会不会再次对他下毒手,还以为他又中计了,谁知道居然是装出来的。
这种玩笑,可不是想开就能开的。
南十蓁心里颇不是滋味。
“娘子,真生气了?我刚才就是逗逗你而已,真不会不理为夫了吧?”
南十蓁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真不知道,表面上冷酷无情的裴寒墨会这么肉麻。
她头一侧,发现裴寒墨一脸讨好的笑意,心里顿时软了下来,随即放声大笑。
裴寒墨不明所以,蹙下眉头。
南十蓁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反之调侃道:“相公,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以前他对自己摆着一副冷脸,现在居然当着下人的面打情骂俏。
裴寒墨自讨无趣,闷闷地坐了回去。
南十蓁收回目光,抬手放在他眼前摆了摆:“生气了?”
自家娘子不解风情,裴寒墨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南十蓁说:“好了,我们俩扯平了,不玩了,说说正事吧。”
叶子榷肯定不是相公的孩子,算起来他们也就相差十岁左右。相公在三水村住了这么多年,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注视下,别说孩子,连别的女人都没接触过。
太子也不可能,那叶子榷,就只会是皇子,皇上失散在外的孩子。
如此说来,相公静心策划了很多年,下了这步棋,是早就有谋朝篡位的想法吗?
叶子榷当初是怎么流落民间的,是被太子设计了吗?
南十蓁不知道,她只知裴寒墨的城府远远比她想象的深沉。但她认为他做的无可厚非,比起他所承受的痛苦,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叶子榷,不宜在王府居住。
“相公,若是以后子榷的身份暴露,他如今住在府中一事就会引人猜疑,我认为,不该让他入住王府。”
她不知道相公是怎么想的,大张旗鼓地把叶子榷接进府中,引人注目,到时候留人话柄,若是失败了,计划的这一切不仅全都白费,还会惹祸上身,留下千古罪名,想要再次翻身难上加难。
“娘子放心,我自有打算。子榷一直住在乡下,对城里的生活一无所知。想要让他心甘情愿留在京城,总得让他尝到一点甜头才是。”
那个位置,他是不会坐的,但也不会允许外人来坐,唯一有皇族血脉,又适合那个位置的,只有子榷一人。
他静心教导多年,等的就是现在。子榷这个棋子,不能出一点差错。
南十蓁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的意思,她都明白。
晚上用膳过后,南十蓁到西苑看望叶子榷。
他住在裴小敦隔壁的屋子,这是裴寒墨安排的,一视同仁的目的不言而喻。
裴小敦看见一个比自己只大了几岁的大哥哥,两眼发光,心情跟着明朗了不少。
听月嬷嬷的回话,叶子榷刚到西苑,裴小敦知道自己要有一个新的玩伴了,主动对他套近乎,叽里呱啦地说了许多话。
起初叶子榷虽然知道他是王府的小少爷,但是也爱理不理的。后来被缠得烦了,才开始应声,没想到裴小敦得寸进尺,整个晚上都跟在他屁股后面,寸步不离。
裴小敦的性子南十蓁最为了解,在山水村的时候一直有玩伴,一个人闷久了就待不住。
她带着下人送东西到叶子榷房中,发现两个孩子并排坐在桌子面前,安静地看书。
叶子榷首先看见她,起身行礼:“伯母好。”
“别见外,坐吧。”南十蓁摆手示意他入座,朝他们走去。
她简单看了几眼叶子榷面前放着的有关民间故事的书,再看着自己儿子手中的古诗,把月嬷嬷手里的莲子羹放在他们面前。
“你们看书也累了,歇会吧。”
“娘亲。”裴小敦站起来,让她抱在怀里,高兴地亲了她两口,指着叶子榷,道,“子榷哥哥好聪明,给敦儿讲了许多故事,敦儿可喜欢他了。”
裴小敦嘴甜,逢人就夸。
南十蓁习惯了,也不揭穿他,顺着他的话好奇道:“是吗?能不能告诉娘亲,子榷哥哥都和你说了什么?”
“伯母。”
叶子榷坐不住了,把书合上,起身看着南十蓁身后那些婢女手中满满当当的东西,依旧面色冷淡。
“子榷贸然前来,打搅您和伯父了。若有不周的地方,伯母以后但说无妨,子榷会一一改正。”
“不打搅,你能来家里做客,我和你伯父高兴都来不及呢。缺什么东西就让人告诉我,我派人给你送来。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
在南十蓁的眼神示意下,那些婢女把东西放下来。
“你远道而来,也累了,我让人帮你烧了热水,你早些洗漱歇下吧,我明日有空再来看你。”
南十蓁看见他一脸疲惫,不想打扰他的清净,正想带裴小敦离开,裴小敦却执意要留下。
“娘亲,敦儿不走,敦儿今晚要和子榷哥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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