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蓁看着她们的穿着打扮,不知怎的想到了当日半路劫杀自己的女子,心里的防备感渐趋强烈。
她不动声色地在木凳上坐下,肃起脸色,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相公身边的婢女,有何凭证?”
那些女子早就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并未惊讶,反而笑着上前几步,又道:“我们知道夫人不会轻易相信的,不过我们身上有个物证,可以证明身份,夫人可以看看。”
女子说着,在怀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一块腰牌,呈送至南十蓁手中。
逍太夫摊前无人,在树下观望了她们好一会,百无聊赖地走过来,在腰牌刚放到南十蓁手里的时候一手掠了过去。
“给老头子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哎……”一旁脸部比较圆润的年轻女子着急地想要喝住他,被一直出声的为首之人拦住了。
她呵道:“玉儿,不可无理。”
逍太夫斜了玉儿一眼,转头饶有兴致地抚摸那块腰牌。
他揉了揉眼睛,指着上面的字,得意地大笑道:“这字老头子认识,裴字,徒婿的姓氏。”
他好奇地把玩了一会,自然而然地在南十蓁旁边坐下来,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丫头,这腰牌看起来就价格不菲,能换一大笔银子呢,她们为什么要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他张开手心,让腰牌的正面对准南十蓁。
南十蓁一看,腰牌中央果真刻有一个裴字,暗黑色的腰牌发黑发亮,上面竟还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老虎头,若是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南十蓁拿过那块腰牌,反复看了一会,蹙眉道:“老头,这上面写的什么?”
“裴字啊,你看清楚了,这是裴字,你家相公的姓氏,这都不认识。”逍太夫指了指那块腰牌中间的字,一脸嫌弃。
他恍然似的抬起头,捋着胡子,观察那些女子的穿着打扮,夸赞道:“这几个小丫头,长得可真俊俏。”
说着,目光定在玉儿的脸上,笑容越发深沉了。
他神态坦然,像个和蔼的老者,慈目中并未掺杂一丝好色之情。
玉儿却从他的眸中看见了利色,正欲探究,却发现什么也捕捉不到,浑身如芒在背,作势就要呵斥,身旁的女子发觉她的意图,抬起右手挡在她的腰部前,蹙眉呵退。
逍太夫没来由地笑出声,转头看着南十蓁,问道:“丫头,这几个可是你远道而来的表妹?老头子瞧着一个个水灵灵的,恰巧你师兄缺个儿媳妇,现在可以考虑给他们牵线了。”
老头说话向来不正经,南十蓁心细,发现他眯起眼睛的时候,实则是在暗示自己,顺势把腰牌推到对面。
她淡淡应道:“这几位姑娘是相公府中的婢女,依令出来寻我的。”
女子把腰牌收回去,恭敬地拱手:“请夫人随我们回去。”
“等等。”逍太夫突然抬起手,疑心重重地望着她们,“老头子还不知道你们是何来历呢,就想把丫头带走,想得倒是美。”
那五个女子早就注意到逍太夫了,看他说话怪里怪气的,一言一行中和南十蓁的接触都表现得非常熟络,颇为疑惑,但不敢出声发问,如今越发好奇了。
女子问道:“您是?”
逍太夫落落大方地自报家门:“老头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逍遥逍老头子是也。”
那些女子面面相觑,确认自己从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但也不敢出口胡言惹恼了他。
她们一同望向南十蓁。
“这是我师父,行医的。”
那些女子恍然,微微拱手:“逍太夫。”
“得了得了,别这么逻辑啰嗦的。丫头,一年了,老头子一直没看出来你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更没想到你府中有这么多婢女,是老头子孤陋寡闻了。”
逍太夫鼓起嘴,一副不满的模样。
“老头。”
南十蓁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悄然在他手里写了几个字,逍太夫会心一笑。
南十蓁说道:“虽然你们有腰牌,可我还是不能相信你们。这样吧,你们把有关相公的事情都告诉我,看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为首女子闻音,也不恼怒,垂眸向她娓娓道来:“回夫人,少爷是京城裴家的二公子,身份尊贵,从十二岁开始自立门户,在城东的府中独住,后来惨遭奸人所害,身中剧毒,逃离至此,失踪了七年。
“我们苦寻无果,直到一年前,少爷突然回京,我们才知道他已经在外头娶妻生子了。从少爷口中得知,三水村出现瘟疫,少爷带着夫人前往京城求医,路上遭人杀害,分别两地,找不到对方。少爷的病医好之后,思念夫人,便派我们兵分几路出来寻人。”
看来她们打听到的东西还真不少。
不管她们说的是真是假,能抢在相公之前找到自己,身份定然非同寻常,不是普通人。
假使是相公的宿仇,手段高明,自己若是想在这个时候逃跑,绝无可能。
南十蓁心中虽有臆测,但并未当众表现出来,她笑了笑,似为欣喜地问道:“相公呢?相公现在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少爷安然无恙,待我们修书一封,再过几日就能到达永安县和您相聚了。夫人,我们此行共有十个人,其余兄弟都在县里的客栈住着,您赶紧收拾东西,随我们到县上小住一晚,明日便赶往京城。”
南十蓁不加思索地回拒:“不行。”
“这是为何?”玉儿不解,她们费尽心思才找到这儿,难道她仍然不相信她们的身份。
女子迟疑地问道:“夫人还在怀疑我们?”
“自然,你们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儿,一来就自报家门,我怎么能随便相信你们就是相公身边的婢女。若是相公的仇敌,那我岂不是置身于险地了?”
南十蓁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自己的猜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倒要看看,她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的心直口快让那些女子为之一惊,她们的面色略略不自然,又迅速收敛神情。
女人知晓南十蓁心中疑虑,心中反倒轻松了不少,爽快地做出了让步:“夫人心思细腻,我们姐妹几个心急,以至鲁莽,被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这样吧,我们随夫人回家,坐下来详谈,到时是真是假夫人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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