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太夫刚提着一个酒壶走过去,右侧的小路上就响起了马蹄声,灰尘飞扬,他刚抬头一看,那些骑马的人停在茶馆面前,落地下马。
“逍太夫,我家老夫人的病又犯了,我们老爷请你到镇上一趟。”
逍太夫掀开瓶盖,喝了一口小酒,不慌不忙地道:“丫头,我的生意来了,现在没什么人,茶馆的事情你自己忙活啊。”
那些人看着逍太夫悠然自得地说着话,急得直蹙眉头,可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若是惹恼了,定会得不偿失。
一个人走上前,神情焦灼地提醒他:“逍太夫,您赶紧随我到镇上去吧,再晚些,我们老夫人的病可就……”
“急什么急?老头子的药箱还放在家里呢,先让我回去拿东西,你们在这儿等着。”他说完,扫视了那几个人一眼,笑着招呼,“你们几个来了正好,我徒弟缺帮手,你们留下来帮她做事情,老头子去去就来。”
有人前来求医,南十蓁早已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们几个。
逍太夫离开的时候,暗中对她使了眼色,南十蓁会意。
有现成的人手,岂有不用的道理?
她边拿湿布擦手边走出去,笑意盈盈道:“几位大哥,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
那几个人闻言看了看对方,知道自己即将要被当成苦力驱使,怒火攻心,但奉命前来,还等着逍太夫救命,否则回去就会人头落地,又知道南十蓁的身份,只得强忍下来,硬着头皮问道:“小娘子想让我们帮做什么?”
“把这些绿豆都熬了,火候要掌控好,等会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便是。”
南十蓁悠闲地坐在大树底下,边逗弄裴小敦边指使着他们做事。
她对那些人不情不愿的模样视而不见,等逍太夫回来了,那些人如释重负,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带着他上马离开,临走前不忘蹬了南十蓁一眼。
这些人,在镇上也是替别人打杂的,怎么来了自己这儿,这点小事就不愿意做了。
南十蓁没有理睬,慢慢舀着锅里的绿豆粥,等东西煮好了,在木棚里等了大半天,终于有人路过了,她热情地招呼着那些人,趁势把自己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那些客家离家在外,大多思念家人,听了之后如同感同身受,哀叹同情,没人拒绝她的请求。
南十蓁连连道谢,等人走了,她看见周围茶馆那些店铺老板气势汹汹地盯着她。
南十蓁赶紧盛上几碗绿豆汤,送给他们喝,又说了许多好话,趁机打交道,虽没有明说,可那些人都知道了她摆摊的真正缘由,面色缓和了不少。
不管那些人有没有在自己的茶馆中用食,等人准备走的时候南十蓁都会呈上一张纸,上面细致地描述了裴寒墨的身形样貌。她在茶馆旁边挂了一张大大的布块,上面有关裴寒墨的消息引人注目,路过的行人都会抬眼一望。
一连半个月过去了,南十蓁一直在路边摆摊,尽力把自己的消息传出去,却没有收到任何回音,不过她身上的毒解得差不多了。
这日,她正在馆里忙活,给那些客人送吃的,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驾马而来,愣了愣,又转头若无其事地忙活着。
那人走过来的时候,看见路边有茶馆,跃身下地,牵着缰绳在附近走了一会,把马绳绑在一棵树下,又拔了一些草喂马。
等他返身回去时,看见熟悉的背影,吃了一惊,随即迅速恢复神思,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裴娘子,好久不见。”
南十蓁擦了擦桌子,这才停手,抬头淡漠地笑了一声,“陆太夫,真巧,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你。”
南十蓁说完,低头继续忙活,开始和那些即将离开的客人套近乎。
陆太夫抬眼望了望头顶上明晃晃的那些字,暗中听着她和那些客人的谈话,自然而然地在一个空桌旁坐下来,把肩膀上的包袱放在桌子上。
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只剩下陆太夫一人,南十蓁看见他坐在那儿,时不时往自己的方向看一眼,原本不想理睬的,可是来者是客,走过去问道:“陆太夫要来一碗绿豆羹吗?”
“也好,赶了一天的路,累坏了,在裴娘子这儿小歇一会再离开。”陆太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茶杯小饮一口。
南十蓁舀了一碗绿豆羹和一份水果捞放到他的桌子上,道:“陆太夫请慢用,对了,一年不见,不知苏大哥如何了?”
“他很好,时运不错,一年前成了大王的贴身护卫,升官了。”陆太夫说着,细细瞧了南十蓁好一会,眸子有意无意地瞄往四周,“裴相公和小娃娃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南十蓁的脸僵了好一会,才淡淡应道:“相公他不在这儿。”
话刚说完,她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问道:“陆太夫,相公曾去过毒蛇寨吗?”
陆太夫刚尝了一口绿豆羹,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唇。
他沉默了半刻,眉眼间笑意不明,反问道:“裴相公没有告诉你吗?”
“相公曾去过毒蛇寨是不是?他现在在哪儿?”南十蓁愣了愣,知道他定然见过裴寒墨了,不然不会莫名其妙说出这些话。
她拉了个凳子在他旁边坐下来,紧张地盯着他,双手不可抑制地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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