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太夫像个孩子似的鼓起嘴,气呼呼的道:“哎,我说徒儿,你怎么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就你这脾气,以后可还了得?哪个男人受得了你?”
说着话,他哎哟哟地叫了几声,拍着大腿,仰天长啸:“我老头子怎么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收了两个徒弟,一个个的都来欺负老头子,老头子干脆也离开出走算了。”
南十蓁不以为意地哼了几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老头,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喝药的时间到了,你再不去熬药,我可又要犯病了。”
南十蓁说完,拿起针线,扬长而去。
这个老头子,有事没事总是在她面前说起那从未谋面的师兄,可每次自己主动问起的时候,他又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总是吊她的胃口。
他的性子像个孩子似的,嘴里骂师兄忘恩负义,心里不知道多想人家。
“摊上这么一个徒儿,老头子真是命苦啊。”逍太夫哀声叹气地朝厨房去了,一点也没为南十蓁的出言不逊而生气。
南十蓁在屋里头听见他一个人碎碎念个不停,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老头,虽说是自己的师父,可平日里没有一点为人师长的模样,相处了一年,她已经摸清他的脾气了。
口是心非的老头儿,有事没事总是喜欢笑嘻嘻地教训别人,又经常自言自语,要不是自己脾气好,和他拌嘴的时候还给他做东西吃,他指不定有多闷呢。
顾夜白很快就回来了,钓了一条鱼,放到厨房的水盆里,衣裳上只沾了几滴水。
南十蓁刚走出房门,顾夜白被逍太夫照顾到厨房里整理草药。
厨房很大,炉灶面对海边,有半边是没有围上木头的,烟雾易散,南十蓁在一旁生火煮饭烧菜,一点也不呛人。
顾夜白不会煮饭做菜,南十蓁身子还没有痊愈的时候,逍太夫也不在家中,他曾试着煮了一次饭,差点就把厨房烧毁了,弄得乱七八槽的,从那以后,逍太夫再也没有让他碰这些东西,宁愿自己动手。
可南十蓁能自由走动的时候,给他煮了一次饭菜,他尝到了甜头,就不愿意再做这些事情了。他年纪大,虽然脾气有时候非常古怪,可对南十蓁母子极好,加上解毒之恩,她也不吝啬给他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南十蓁把饭菜端到客堂里的时候,往山上喊了几声,那些孩子很快就下来了,他们闻到饭菜的香味,本想随着裴小敦进屋的,可看见逍太夫也在里面,便跑开了。
裴小敦在院子里净手。
逍太夫吩咐顾夜白留在厨房里整理东西,随着菜香味走到屋里。
他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南十蓁抬手拦住他,道:“老头,人还没到齐,你不许偷吃。”
逍太夫没有搭理她,往前伸手,又准备夹菜,看见南十蓁板着脸,自己不能吃到东西,委屈巴巴地撇着嘴。
南十蓁忍俊不禁,但依然没有放开手。
逍太夫顿时耍了脾气,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一股脑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不满道:“不让吃就不吃了,又不是非得吃你做的鱼不可,等会可别求老头子吃。”说完,把脸撇向另一边。
南十蓁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这可是你说的,少一个人,我们三个就可以多吃点,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别说我会反悔了,你想求着吃都没得吃。”
逍太夫转头,对上她得意的脸,闷哼不语。
“老头,我问你,我交代你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
“你休想从老头儿这里打听出关于你相公的任何消息,我告诉你,你刚才威胁了我,想知道?门儿都没有?”
逍太夫还耍起性子来了,可南十蓁这个时候没有和他拌嘴的心思,她走到他面前,认真问道:“老头,你赶紧告诉我,有没有相公的消息?”
“哼。”逍太夫抬头哼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南十蓁等了好一会,他也没有开口,她转了转眸子,很快就有了主意,端起桌子上那条香气四溢的鱼,在他面前晃了晃。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今晚这饭你也别吃了。”
逍太夫吸了吸鼻子,抬头的时候南十蓁故意把盘子移开。
逍太夫瞪了她一眼,抱手道:“你想知道什么?”眼睛时不时瞥着那条鱼。
这招果然最有效,看见他上钩了,南十蓁满意地笑了笑。
“你知道我想打听什么,有消息的话赶紧告诉我。”
逍太夫摇了摇头:“我已经让人散布消息了,可现在还是一丁点消息也没有。”
南十蓁看着他目光坦荡的模样,知道他没有骗自己,失望地低下头。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逍太夫最看不得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安抚似的道:“丫头,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一个人不容易,你就别多想了。你相公,肯定没事的,说不定哪天就自己到老头子这屋里寻人了。”
逍太夫又道:“得了得了,别摆出一副丧气的模样,老头子还没死呢?就算死了,你肯定也是高兴的。”
南十蓁没忍住,轻易就被他逗笑了。
随即不悦道:“老头,别整天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你现在可一点也不老,身强力壮的,再说了,我还没有继承你的衣钵,就算阎王要把你拉走,我也不允。”
“得了得了,你就是窥伺着老头子这一身医术,要是学成了,你肯定离开。”
逍太夫第一次被她夸赞年轻,心花怒放,又成功移开了她的注意力,催促着她离开。
“饭还没有端进来呢,快到厨房里拿饭,顺便叫顾小子过来用膳,老头子都要饿死了。”
南十蓁刚走到门外,逍太夫就蹑手蹑脚地挪步到桌边,拿起筷子迅速夹了一口鱼放进嘴里,享受地闭上眼睛。
南十蓁故意停下脚步,微微侧眼,发现他在偷吃,无奈地收回目光,却难掩眸中的失望之色。
也不知道老头儿有没有在帮她认真打听,她自己得想个法子了。
南十蓁和顾夜白进屋的时候,裴小敦已经坐在屋子里了。
他跑到南十蓁旁边,开心地揭穿逍太夫的罪行:“娘亲,娘亲,逍爷爷偷吃东西。”
逍太夫哎了一声,故意摆脸道:“臭小子,我可没有偷吃,你别冤枉我。”
南十蓁没有揭穿他,抱着自家儿子坐到凳子上,看着缺了一个口子的鱼,上面用配菜简单地盖着,她严肃地看着逍太夫:“老头,你偷吃了?”
逍太夫没有回答,转头望着顾夜白,试图岔开话题:“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走?你在我这都待了一年了,平日里在家都做什么?看你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每天都让一群丫鬟伺候着?我这地方啊,又小又破,你若是不习惯,随时可以离开。臭丫头的毒,解得差不多了,你欠她的早就还完了,不必委屈自己留在这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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