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语中的,苏壮以为自己方才说漏了嘴,愣是没反应过来。
南十蓁看了看苏壮,他身上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她记得他说过,巨蟒无毒,今日被蛇液喷到身上的人都没有过来竹屋解毒,陆太夫也没在寨子里出没,既是如此,陆太夫为何会知道巨蟒的事情。
她疑惑道:“陆太夫怎么知道我们遇了巨蟒?”
他心中的猜测是事实无疑了,陆太夫脸色一变,招呼着苏壮进屋。
“还有谁染了毒液?速叫他们过来解毒。”
苏壮在门口顿住脚步,讶然道:“陆太夫,您的意思是那只巨蟒有毒?”
“还不快点进来,想死吗?”陆太夫怒喝道。
苏壮回头望了南十蓁一眼:“小娘子,劳烦你到寨子里叫那几个弟兄过来解毒。”
“好。”南十蓁应话,招呼着裴小敦过到跟前,带着他去了寨子里,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几个人。
数了几次,仍是遗漏了一个人,南十蓁问了他的住址,让其他人先到竹林里看病,他们知道南十蓁是奉陆太夫之命过来叫人,并未怀疑,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南十蓁照着他们的指引路线走到最后一人的家中之时,发现里头围了好几个人,不知冲着什么东西议论纷纷。
南十蓁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王二在吗?”
那几个人回头一看,没有出声应答。
“你找王二做什么?”
“陆太夫说今日的巨蟒有毒,叫王二到竹林解毒。”
“让开,快让开。”一个山匪突然从人群后站起来,背上背着一个人,挤开那些人,大步流星往外跑。
南十蓁退到一旁,看了背后那个人一眼,发现他脸色发黑发紫,脸颊两侧肿得像个大拳头,嘴里的黑血顺着嘴角缓缓往外流。
是王二…南十蓁带着裴小敦疾步跟了过去。
到了竹屋外头,山匪着急地冲进里面,大叫道:“陆太夫,陆太夫,出大事了,您快出来看看。”
话音刚落,陆太夫迅速走了出来。
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道:“快带他进来。”
山匪一进屋就把王二放在地上,焦灼地搓着手:“陆太夫,您赶紧救王二,他快撑不住了。”
南十蓁牵着裴小敦的手,站在门口观望。
只见王二刚平躺下去的身子突然弹了起来,又快速落下去,反反复复几次,吐了好几口黑血。
其他染上毒液的山匪想要上前说话,被陆太夫一个眼神喝退了。
他蹲下身子,抬起王二的手,快速抽出一根银针,扎下去,一股黑血顺着他的手臂流到地上,黑乎乎的一片。
陆太夫吩咐其他山匪到院子里打几盆水,拿剪刀和白布给他。
在屋里忙活良久,王二突然身子抽搐,嘴里不断吐着白沫。而后脖子一扭,手脚抽了抽,便彻底没了动静。
陆太夫把东西放下,探了探他的鼻息,面无表情地说道:“来得太晚了,把他拿出去埋了吧。”
他站起身来,抬手示意苏壮他们几个安静,说道:“都好好坐着,不用着急,你们几个中毒较浅,还是可以捡回一条命的。”
方才背王二的那个山匪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尸体,迟迟没有行动。
“我不喜欢见血,把地擦干净,便带他离开吧。”陆太夫冷冷地说了一句,便继续为其他山匪解毒。
那人像丢了魂似的,摇头道:“陆太夫,王二他不可能死的,您再帮他看看。”
苏壮看了看不为所动的陆太夫,再看了看他,悲拗地叹息着:“江阳哥,都是我的错,害了王兄弟。您先带他离开吧,等会我的毒解了,再回去和您一起上山安葬王兄弟。”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若不是他让王兄弟随自己上山采药,他也不会被毒蟒夺了性命。
陆太夫号称毒医鬼手,江湖上没有他治不了的病。连他都这么说了,王兄弟便是真的死了。
苏壮懊恼地叹着气。
王阳认命地背起王二,愤懑地跺了跺脚,朝门外走。经过南十蓁母子身边的时候,突然转头,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南十蓁注意到了,目送他离开,心里莫名一阵束紧。
她张手挡住裴小敦的眼睛,嘱咐他站在外头,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清理王二留下的那摊黑血。
“木桌上有一瓶药,绿色的,把里面的药粉倒在那些血的上面。”
陆太夫开了口,南十蓁一声不吭地依令照做。
那些药粉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刹那间响起了类似于热水烧沸的声音,随着一缕缕小烟雾的飘散,地上洁净如初。
南十蓁把药瓶放回原处,询问苏壮的状况:“苏大哥,你没事吧?”
苏壮汉没想到她有此一问,讪讪地摸了摸额头:“多谢小娘子关心,我这身子,能有什么事儿?倒是王兄弟……”
谈及王二,他又迅速变了脸色,十分沮丧。
“苏大哥不要自责,若论过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要帮我上山采药,王大哥也不会断送性命。”
苏壮急着包揽罪责:“小娘子,话不能这么说,要怪就怪我。”
“得了。”陆太夫不耐烦地喝止道,“都别急着揽罪,我看你们两个,谁都讨不着好处。”
苏壮悻悻地闭了嘴,南十蓁一个外人,不便再说话。不宜和他们几个大男人待在一起,只得先带裴小敦到院子里站着等消息。
黄昏时分,他们一行人才离开竹林回寨子,陆太夫趁那些山匪不注意的时候,往她手心塞了一个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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