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臭丫头,事到如今你才懂得害怕,方才在大家面前跟我作对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自己也有今日?”陆大娘知道,裴小敦是她的心头肉,如今自己握有把柄,南十蓁自是任她摆布。
南十蓁说话的时候,眼神不断在自家儿子和陆大娘身上游离,一颗心宛若悬浮在破冰上的船只,一直往下沉。
裴小敦扑腾着身子,恐惧地叫道:“娘,娘。”
南十蓁想上去拉开他,却又怕陆大娘一气之下对他下毒手,一时进退两难,拿捏不定。
陆大娘身染瘟疫,再拖延下去,敦儿的身子……
南十蓁心急如焚,想寻找着机会下手,可陆大娘早就预料到她的想法,帮裴小敦往怀里使劲拉。
“臭丫头,没想到吧?你儿子很快就要和二牙一样,染上瘟疫,我们全都会没命的,哈哈……”
她所有的怨恨全都转移到他们母子身上,肆无忌惮地疯笑着。
她若是死了,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裴小敦年纪小,害怕极了,哇哇大哭。
南十蓁无法再拖延了,不顾一切地跑上去。
就在此时,几颗石子分别打中陆大娘的额头和手臂。
陆大娘脚尖也被打中,疼得龇牙咧嘴,身子往后仰,踉跄过后,倒在地上。
南十蓁迅速跑过去把裴小敦夺了回来。
“娘亲,娘亲。”裴小敦被陆大娘癫狂的模样吓得不轻,眼泪簌簌往下掉。
“别怕,没事的,没事的。”南十蓁如此说着,心里却没有底。
瘟疫就像一种病毒,疯狂地传播,稍不小心,就会染上。
刚才敦儿与陆大娘亲密接触,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陆高阕带着陆二牙站在后头,陆大娘挡在前面,前有狼后有虎,南十蓁正寻找离开的良策,陆高阕蓦的抱头痛呼。
南十蓁不知道谁在帮助自己,趁他们身上带伤赶紧带着裴寒墨离开。
她们跑回家中的时候,陆氏夫妇没有跟上来,她把门拴紧紧锁上,跑到寝屋里翻药。
南十蓁几乎把家里都翻了一遍,却没有找到毛掌柜送的那些药物,急得眼花缭乱:“相公,陆大叔他们方才没碰你吧?”
“没有,你在找什么?”
“找药,陆大娘刚才碰了敦儿,我忘记我把东西放在哪儿了。”
她摸了摸额头,急得团团转。
裴寒墨眉头深锁:“去床头找找。”
他记得她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入枕头里藏着。
南十蓁用力拍了拍额头,开心地喃喃道:“对,在枕头里面,在那儿,一定在那儿。”
她把毛掌柜赠予的药全都找出来,熬了两服让裴小敦喝了。
夜里,裴小敦身上没有发病的征兆,南十蓁观察了一天,仍是一点迹象都没有,刚安下心,第二天夜里,约莫子时的时候,裴小敦突然高烧不退。
南十蓁急坏了,不断帮他降温,却毫无用处。
裴小敦昏迷不醒三个多时辰,夫妻两人都没法子。天空刚露出些许微光,南十蓁跑到南家求助,南夫人也没辙,母女两人带着裴小敦到镇上就医。
镇上冷冷清清的,一路走着,竟一个人也没遇。
“丫头,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往日来往这里的人络绎不绝,现在宛若一座鬼城,空无一人,邪乎而又诡异至极。
“许多人都逃出去避难了,至于染病的那些人,应该都被赶到五罪林去了吧。”南十蓁没有心思去猜想其他事情,把背上的裴小敦往上一提,加快速度朝莫家药铺走。
刚走到交叉路口的空地处,周围突然涌出了一群官兵,举剑指着她们。
他们身上的衣着和镇上衙门里的捕快迥然不同,她们从未见过。
南夫人吓了一大跳,抓着南十蓁的手,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提心吊胆道:“丫头,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官兵?”
一个官兵喝道:“你们为何出现在此处?”
南十蓁分不清状况,却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莞尔反问道:“这位官爷,镇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那位官兵警惕地打量了她几眼,发现她们母子两人与常人无异,这才多问一句。
“你们不是这镇上的百姓?”
“哦,我们是附近村子的,想来镇上买点东西回去。难得来一趟,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了,竟一个人也没有。”
官兵盯着她背上瞧了好几眼,伸手指道:“你背上背着的是什么人?”
“回官爷,是我儿子,他早上闹腾得厉害,这一会太累了,刚睡着。”南十蓁说着,下意识往后伸手把布往上拉,全面覆盖住裴小敦的头。
裴小敦个子不大,她用长背带裹住,看上去小小的一团,那些官兵以为是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倒是减轻了几分戒心。
“昨日顾县令刚派人在镇上张榜告示,三天之内不许任何人在街道上出没。你们若是没事,就早些回家去吧。”
“官兵,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不识字,没看见那些告示。请问镇上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不许百姓出没?”
即便是瘟疫,也不应该封锁整个镇子。到底出了何事,竟如此大费周章。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赶紧回家去吧,所有商铺都关门了,不会有人卖东西给你们的。过十天半个月的再来看看。”
那些官兵还有要事在身,催促她们离开,自己也走了。
南十蓁和南夫人停留了一会,疾步朝另一条街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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