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该不会是?
南十蓁被心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带着裴小敦往院子里头走去。
裴寒墨在院子里放了一小堆木柴,下面放置着老鼠的尸身,南十蓁依稀看见它们的尾巴露出来大半截。
“相公,那些老鼠是从哪儿来的?”
“从土墙里面钻进来的。”
南十蓁在土墙底下寻找了一会,果然看见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老鼠洞。她从门外搬了两块石头进来堵住,又认真检查了一遍周围。
“相公,那些老鼠可有何异常?”
“它们方才跑进院子里的时候奄奄一息,轻轻用木棍一打就死了。”
裴寒墨边说边点火,那些木柴迅速燃烧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就传来了老鼠烧焦的响声,一股刺鼻的恶臭味传了出来。
三个人同时捂住鼻子,南十蓁被熏得有些作呕,转头避开。
等味道淡些了,她添了几块柴火。木块烧尽的时候,两只老鼠的尸体却没有烧成灰,躺在地上黑乎乎的,宛若两块小木炭。
南十蓁折了两小段树枝,夹起它们的尸身,扔得远远的。
回家的路上,她看见两只老鼠从面前快速跑过,往李寡妇家去了,不禁吓了一跳。
她们家里向来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甚少有老鼠出没,院子外头亦是如此。怎么如今莫名其妙冒出了这么多老鼠?
南十蓁匆匆回到院里,把方才的事情告诉裴寒墨:“相公,我怀疑是鼠疫。”
瘟疫和鼠疫向来相伴出现,它的危害和瘟疫不相上下,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裴寒墨颔首:“小心为上。”
这个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掉以轻心,小小的差池都会后患无穷。
晚膳过后,南十蓁在院子外头围了一圈木栏,去李寡妇家里讨了一丁点儿砒霜,放到木栏里面,防止老鼠溜进院子里头。
她又从外面挑了一些泥回去,放到院子里头两块刚挖好的小菜地上,准备拿来种些青菜。
……
天色暗淡之时,裴小敦身子不舒服,一直躺在她怀里让她抱着,手脚不安份地扭开扭去。
南十蓁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滚烫,好像是发烧了。
她赶紧跑到厨房,拿一块小姜埋到火堆底下,又洗了一条干净的湿布。
等姜烤热了,用湿布包住,用石锤把它碾碎,给裴小敦擦额头和身子。
裴小敦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小声说道:“娘亲,敦儿疼。”
南十蓁温柔细语地安慰着:“敦儿,娘亲给你擦一擦身子,等会就不疼了。乖乖地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啊。”
那块姜的汁已经用完了,她把布放到一旁,为裴小敦盖上被子,抚摸着他的额头,发现没有之前烫了,心里空了不少。
裴小敦闭着眼睛,双脚一直踢打被子,身子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南十蓁想起白天到山上的时候阳光过烈,自己被晒得有些头晕脑胀,猜想他应该是中暑过度以至于发烧了,想让他睡着了出一把汗,让烧退了,便一直守在床头帮他盖紧被子。
裴小敦折腾良久,才渐渐睡了过去。
他这一发烧,南十蓁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抱着她到自己的床上准备一起就寝。
“好些了吗?”裴寒墨坐在床头观看,询问的时候伸出手探他的体温,发现和平常几近无异,便转头看了南十蓁一眼。
南十蓁闪烁着眸子,脸色一热,故作自然地整了整裴小敦身上的被子。
“相公,敦儿让我来照顾就好,你不必担心,早点回屋歇息吧。”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南十蓁以为他走了,回头一看,对上他别有深意的眸子,不由得怔忡。
还未出声,他已经转身离去了。
南十蓁抬手摸了一把滚烫的脸颊,心下一阵懊悔。
自己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实在是罪过啊,罪过……
躺在床上的时候,南十蓁大脑一片空白,心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空虚之感。
想想她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几个月了,可是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有时候静下心了,便觉得什么都是不真实的。
村里和镇上都发生瘟疫,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幸躲过一劫,一切都要看造化。
南十蓁在冥想中支撑不过阵阵袭来的浓烈睡意,伴着黑夜里似孩子哭的鸟叫声入眠。
第二天南十蓁和李寡妇相伴而行到菜园里摘菜的时候,又听见了新的风声。
村子又有人染了瘟疫,已经被大伙儿赶出去了。
还没来得及吃早膳,村长召集所有人到村口商议要事,南十蓁代表裴家前去赴会。
她和李寡妇赶到之时,那儿已经围满了人。
南十蓁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家爹娘的身影。他们站在最前头的地方,她挤不出去,只好在外头干巴巴地望着,欲言又止。
瘟疫闹得村子里头鸡犬不宁,村民们一个个心不在焉,没人注意她们的存在,这一会只顾着交头接耳,评头论足。
眼瞧着人差不多来完了,村长站到村口大树下的根部上,瞬间比大家高出了一个头。
他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人都到齐了吗?大家看看还有谁没有到的?”
听见村长说话,人群中的骚动渐渐归于平静,大家皆仰头静候村长发言。
“今日召集大家来这儿,是有要事相商。大家先安静一会,等我把话说完了,再出声。”村长的目光在焦灼的几十张脸上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自己的足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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