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蓁看着近在眼前的莫家药铺,想了想,拉着李寡妇走到能挡身的一家摊位后面。
“大妹子,这是怎么了?”李寡妇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往旁边走,十分迷惑。
“大姐,先别出声。”南十蓁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说着,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莫家药铺的门外,斜眼的功夫看见李寡妇盯着自己,道,“大姐,有什么事情,等会回去再说。”
话刚说完,南十蓁看见莫天宇提着一副药从药铺里走出来,斟酌了一会,带着李寡妇跟了过去。
路上,莫天宇似乎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了,在大街上停留片刻,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后瞥,南十蓁赶紧带着李寡妇往旁边躲。
等两人转身准备继续跟上去之时,发现已经看不见人了。
“大妹子,你还要继续跟下去吗?”
南十蓁左张右望,却没有丝毫踪迹,只得作罢。
瘟疫一事闹得人心惶惶,许多村民生怕事情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早早便收了摊回家去。
两人不敢在镇上逗留太久,买了一些肉便回了家去。
出了镇子,李寡妇走着走着突然停下,叫住南十蓁:“大妹子,那不是莫大哥吗?”
南十蓁脚步顿时停滞。
她往左侧的小路看去,莫天宇和一个男孩站在大树下,不知道在说什么,男孩低头似在抽噎,一直抬袖捂住自己的脸,时不时抬头望着他。
莫天宇和他隔着一段小距离,他转头离开的时候,小男孩突然跑上前,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哀求。
莫天宇思考良久,转头不知说了什么话,小男孩怯懦地跟在他身后。
“大妹子,那不是今天早上被绑在木桩上的孩子吗?好像叫康儿来着。”
透过那些稀疏的小树叶,李寡妇看清了他们两人的模样,颇为惊讶。
南十蓁应道:“确实是他。”
亲眼看见他们两人独处,她终于确信今日救下那个孩子的人是莫天宇。
可是他为何要多此一举呢?他也是桃心村的人?
“大妹子,那孩子早上不是被烧死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难道是诈尸了?”李寡妇惶恐,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特意揉了眼睛。
“他应该是被莫大哥救下了。人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南十蓁迷惑不解,却没有再跟过去,和李寡妇一同疑虑重重地离开了。
南十蓁和李寡妇回家路上,在一条小路旁听见了哭声。不多时看见一堆身穿白衣,头戴白巾的人抬着几副棺材从不远处走过,哭声此起彼伏。
南十蓁和李寡妇不想打搅到殡仪队,给对方使了一个眼色,悄声往前快速走。
……
入夜时分,南十蓁刚哄完裴小敦入睡,裴寒墨带着她到客堂里坐着,为她泡了一壶热茶。
南十蓁看着他面色肃穆的模样,满腹狐疑,但一直没有开口发问,静等他出声。
“喝吧,这是新摘来的茶叶,可以润喉。”
南十蓁举起茶杯,凑近鼻边闻了闻,茶味十分清香,她小啜一口,清甜爽口。
“相公,这茶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南十蓁说着,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裴寒墨又给她倒了一杯。
“村里那几个人确实染了瘟疫。”
茶杯上热气腾腾,南十蓁目光直视着茶壶口,略微错愕。
半会,她收回目光,随意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问道:“相公,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离开村子是不可能的,这是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爹娘就在这儿,他不能弃他们而去,另寻别处。
可若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村里人,一来他们不一定会相信自己,二来会得罪几家人,她们也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今个儿早上的事情对她来说太震撼了,莫掌柜正在研究治瘟疫的药,镇上的其他太夫为了自保,一定也会如此,那些患病的村民尚有一线生机,不能轻易地夺去她们的性命。
可若是闭口不言,瘟疫传染范围越来越大,迟早会落到自己头上。
如今她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被村民所知晓,结果如何,任由天命。镇上也出现了瘟疫,从明天开始,你不必再去镇上了。”
“相公,你都知道了?”
裴寒墨点头。
南十蓁猜想是上次她见到的那些黑衣人为裴寒墨带来的消息,便没有追问下去。
她们离西村遥远,那几个染了瘟疫的人平日里几乎不来东村,暂时没有危险。可爹和娘……
“相公,瘟疫可有治疗的法子?”
“暂时找不到。”
目前能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的,只有京城里的御医可以一试,可他们不宜惊动。
“相公,我马上去一趟西村,你在家里等我一会。”南十蓁急匆匆站起身来,找了一个灯笼,又到寝屋里披了一件薄衣,拔腿就往外跑。
“等等。”裴寒墨抬头叫住她。
南十蓁回过头来:“相公,怎么了?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爹娘,事不宜迟,我必须去西村,你放心吧,我很快便回来的。”
南十蓁说着,未等裴寒墨说完话,便小跑出了院门。
裴寒墨的眸子轻轻一动,院外树影婆娑,几片落叶一路顺风飘进屋里。
裴寒墨抬起手想要接住,落叶却在飘到门口的时候落到了南十蓁寝屋的窗底下。
南十蓁一路小跑,过了木桥的时候发现面前几米远的田野上蹲着一个黑影,时不时动几下,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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