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蓁眼里的鄙夷显露无疑。
“我有一事不明,如果真是相公偷的,不把这些东西藏在家里,反而放在大院里,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而且,既然陆大叔是在院子外头和相公发生了争执,为何陆二牙知道东西就藏在鸡笼附近?院子里所有的地方他都没有找,只冲到那里寻找,而且一找就找着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她一字一句地分析着漏洞,陆大娘听得面色铁青。
她话语间仍在针锋相对:“你家相公急着逃跑,就把东西落在那儿了。你们一家生活清贫,自然想要偷东西。”
“生活清贫?”南十蓁讽刺一笑:“我们家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可还没到不要脸地偷别人的东西还反咬一口的地步。”
“你……”陆大娘听出她话中的嘲讽,气得鼻孔朝天。
裴寒墨问道:“陆家丢了什么东西?”
陆大娘愣了愣,不明所以。她应道:“我的手珠和一个玉镯。”
“价值多少?”
陆大娘越发茫然不解。
她沉默良久,才顺着他的话应道:“五十文钱。”回答的时候眼睛不自在地撇向一旁。
“五十文?”裴寒墨再次发问。
陆大娘:“嗯,可能更贵重,具体多少我忘记了。”
南十蓁猜不透裴寒墨的心思,但注意听着,听出了点端倪。
“你们家一年收入多少银两?”
陆大娘不乐意了。
这个人,怎么总是询问她们家的银两,到底有何企图。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关你何事。”
裴寒墨斜了她一眼:“你连这些问题都不愿意回答,是做贼心虚吗?”
周围的村民听得云里雾里的,可裴寒墨发了话,就没人敢再吭声。
“你……”陆大娘气急败坏,思考片刻,才应道:“四两银子。”
村民一片哗然,有惊讶的也有羡慕的,陆大娘看见他们如此,傲然地昂首挺胸。
四两银子在三水村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赚到的,这些人也就只有眼红的份。
裴寒墨质疑:“真的是四两?”
陆大娘拉下脸色,宛若碳火一般黑。
他在怀疑她?
她不悦道:“自然,我无须撒谎。”
裴寒墨轻笑:“一年有四两银子的收入,却为了只值五十文钱的东西半夜出来搜遍整个村子。”
南十蓁顿时会意,接着他的话说道:“陆大叔一直在村里上工,哪来的四两银子?加上平日里买的东西,一年少说也得五六两银子吧?陆家可真有钱。”
陆大娘顿时语塞:“你们。”
糟糕,他中了这两个人的圈套了。
陆大娘恨不得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打两个嘴巴。
她赶紧改口道:“我记错了,四两银子是这些年来存下的,我们一家子每年就赚一两银子而已。”
“刚才相公询问的时候,陆大娘可是斩钉截铁地回答了,各位乡亲亲耳听见,怎么如今又反悔了?”
陆二牙挡在自家娘亲面前,道:“你个小贱人,偷了我们家的东西还不承认。”
话未说完,尖叫一声,嘴皮破了血。打到他嘴唇上的石子叮当掉落在地。
“二牙,你怎么了?”陆大娘慌里慌张地扶住他,问道。
陆二牙强忍不住,泪水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娘,疼。”
陆大娘拿开他的手一看,嘴里都是血。
“哪个天杀的,偷袭我家二牙?”她愤怒地臭骂一声,左右张望,却找不到可疑的人物。
随即视线转移到裴寒墨身上,却发现他的身子直挺,动都不动一下,心里的恶气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给娘看看。”她心疼地擦拭陆二牙嘴边的血迹,忙活了好一会,才止住血。
南十蓁不动声色地看了裴寒墨的手一眼。
刚才那颗石子是从他们的方向打过去的,难不成……
她收起心思,毫不畏惧地盯着陆大娘瞧。
“陆大娘的话和陆二牙的行为漏洞百出,如何让我们信服。”
那些村民中也有些脑子灵光的,反复斟酌他们的话,看出了端倪。
不知是谁,开口提议道:“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盗贼,让村长出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话一出口,众人点头,算作同意。
“就是,你们各持一词,我们也判断不出谁对谁错,还是让村长出来主持公道吧。”
“去找村长过来。”
在众人的期翼下,村长众望所归地出现在眼前。
他从院门外走进去,打量众人一眼,不解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大早的聚集在这儿吵闹。”
看见村长来了,陆大娘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抢先开口:“村长,裴相公在村里偷东西,被我家相公给看见了,可他们死不承认,您一定得帮我们主持公道。”
陆大娘横飞唾沫,把裴寒墨的罪状一一数出来。
村长边听着边沉思,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
他扶着下巴,问道:“裴相公你可有话说?”
裴寒墨看清他的脸时,想起昨夜那道眼神,瞬间就串联在了一起。
他道:“昨夜有两个人站在裴家外头的,另一个便是村长吧。”
此言一出,村长脸色变了变。
他隐藏得这么好,竟然被发现了?
村长神色狐疑:“裴相公这是何意?”
过了一会,他突然笑了笑,故作自然道:“说起这个,昨夜我的确是路过裴家外头了,远远看见两人在打斗,等我走近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了。发生了何事我也不知道,现在想来,那两人正是裴相公和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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