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伯母说着,不怀好意地嗤笑一声。
她今日得了不少好东西,不想和这丫头计较。
说完,她越过她们身旁进了南家,又拿了一个鸡笼出来。
南夫人小声嘟囔道:“好东西都让大嫂拿走了,什么好的都让她挑了去。”
她摇了摇头,既无奈又有点气愤。
南十蓁淡笑道:“俗话说得好,吃亏是福。何况这些东西也不贵重,娘为人大方,不必和大伯母斤斤计较。”
南十蓁三言两句就让南夫人心里的不满烟消云散。
她笑了笑:“丫头说得是,这些东西都是婆婆葬礼上留下来的,去计较这些小事做什么。时辰不早了,你路上回去小心些。”
南十蓁进屋拜别南老爷子和南有道,回了家去。
途中,她看见了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迎面走来,想了想,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杨大娘晚上好。”
杨大娘闻言浑身一颤,神色慌张地停在不远处,看了她一眼,不自然地笑了一声:“好好好。”
又是这灾星,可真晦气。
南十蓁瞥了瞥她肩膀上的扁担,询问道:“杨大娘刚从镇上回来吗?”
杨大娘眉头紧蹙,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丫头,今日怎么跟自己搭话起来了,莫不是前几日的事情都被她看清楚了。
杨大娘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娘子,你回来了。”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小道上传来了一声叫喊。
杨大娘看见自家丈夫杠着一把锄头在那里等着,心虚地垂眸道:“我先走了。”
随即拔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肩上的扁担左右摇晃。
南十蓁看着她急促的背影,摇了摇头,加快了速度。
……
“相公,今日早晨,我和李大姐去镇上的时候,遇见了刺客,又一群紫衣人救了我们,你可知道他们的身份?”
“不知道。”裴寒墨迟疑一会,才应道。
南十蓁注目而视,狐疑地望着他。
不是相公的人还能是谁的人?
“相公真的不知道吗?”
裴寒墨道:“你没受伤就好,这些事情无需多言。”
这么说,那些人就是相公派去保护自己的人。
明明心里挂念着她,却如此嘴硬,真是心口不一。
不过她嫁来裴家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相公身边有人出没,那些人从何而来还真的是个谜团。
看见裴寒墨面色阴冷,她也不打算再追问下去。
入夜时分,她把南老爷子送给自己的小木箱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枚朱红色的簪子,上面点缀着几颗琥珀般的珠子,簪身宛若有鲜血流淌,暗红透亮。
爷爷向来不喜欢自己,如今却神神秘秘地送了自己一枚簪子,看上去又如此独特贵重,究竟是何意?
南十蓁也想不明白了。
自家爷爷的心思可真是越发琢磨不透了。
裴小敦到外面喝了一口水,进屋的时候恰巧看见她手里的簪子,便凑到她怀里,糯糯地问道:“娘亲,这是什么?”
“这是簪子。”
裴小敦指了指她的头顶:“和娘亲头上的好像。”
“好看吗?”
裴小敦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奇地打量了好几眼,便眯上眼睛。
“娘亲,敦儿困了。”
南十蓁把簪子收起来,把他抱到床上。
看着裴小敦熟睡的脸庞,她脑海里的念头一闪而过。
敦儿准备四岁了,又是个男孩子,不能一直跟她睡,是时候做张小木床让他自己睡了。
她忙活了一会,看着裴寒墨屋里的烛火熄灭,关上房门入睡。
夜色静谧,她却无法入眠。良久,听到院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眉头往上一挑。
又进贼了?
她侧头看了裴小敦一眼,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抄起房里的一把小斧头,几近无声地打开房门。
在客堂里站了一会,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外面似乎有东西掉落在地,声音又迅速淹没。
她拿起火折子,准备点燃烛火。
正当院子里发出鸡的叫喊时,她点燃烛火,一把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她喝道:“谁在那儿?”
烛火照亮了那人的脸庞,南十蓁一怔。
好事败落,那人僵在那儿,两人对视半响,他才扔下手里的鸡,从墙上翻了过去。
南十蓁没有追出去,一颗心扑通直跳。
竟然是他……
刚才男子惊慌失措和带着恨意的眼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身上开始冒出了鸡皮疙瘩。
裴寒墨屋里的灯光又亮了。
他立在门外,眉头一皱::“又进贼了?”
南十蓁点了点头,朝他走去:“是陆大叔。”
裴寒墨只记得南家的人,其余之人一概不知,闻言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南十蓁面色凝重:“相公,刚才我看清了她的脸,只怕会招来祸患。”
家里进贼最怕的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是抓到他,而是互相认识。
村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无论是谁心里都会有膈应,若是那人心怀不轨,想要灭口,祸患是迟早的事情。
陆大叔年轻时是村里出了名的窃贼,手脚一直不干净,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只是从未说破。如今事情摆到台面上,就变得棘手了。
裴寒墨语气冰冷:“若再有下次,我会亲手处置。”
他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斧头,脸色有些怪异。
她这小娘子,可真不是一般人。
“时辰不早了,相公早些歇下吧。”
南十蓁心情略微低落,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裴寒墨突然抓住她的手。
南十蓁吓了一跳。
“相公?”
裴寒墨转过椅子,认真地问道:“嫁给我辛苦吗?”
突如其来的奇怪问话让南十蓁摸不着头脑。
顺着裴寒墨的目光看到自己手中的斧头,她突然间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她没有立即回答,认真想了想,才应道:“一点也不辛苦,嫁给相公应该是我最幸福的事情。因为,相公给了我尊重。”
若她不是灾星,嫁给同村没有任何亲戚关系或者别村的男子,那结局和现在就天翻地覆了。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没有机会去隆兴阁大展手脚。
而且,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也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或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神经病看待。
在这男尊女卑的地方,对她来说,这样的婚姻兴许就是最大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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