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王大娘还不忘回头瞥了她们一眼，脸上的笑容深得都能开出一朵花来了。
南十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也难怪王大娘如此得意，她早上卖出去这么多菜，而她们一分钱都没赚到。
“大妹子，你别灰心，现在是早上，买西瓜的人少，我们在这里等着，等到下午天气热了，自然就有人过来买了。”李寡妇看出了南十蓁脸上的颓然，出声安慰道。
虽然嗓子都快喊破了也没一分收入，但她却出奇地淡定，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安慰和鼓励南十蓁。
南十蓁转头一笑道：“李大姐，平日里买西瓜的人多吗？”
这么大的一个镇子，离京城又近，听说京城里的一些大户人家都会过来这里买东西，因为瓜果和菜都是村民自己种的，便宜又新鲜。
南十蓁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蹙了蹙眉头。即使是早上，也不应该没人买西瓜。
“买的不多，但到了下午还是能卖出去几个的，以前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卖好几十个呢。”李寡妇应道。
她以前来镇上卖西瓜的时候，早上生意冷清，一般到了下午才开始卖得出去。
不过今日说来也奇怪，以前经常来买西瓜的人好像都不来这条道上了。
“小姑娘，别灰心，这条街道以前有很多人来买西瓜的，你们耐心等着，会有生意的，老头子菜也卖得差不多了，要回家去了。”在旁边卖菜的大叔收拾得差不多了，挑着空荡荡的扁担对南十蓁说道。
虽已为人妻，但大叔一直以小姑娘称呼南十蓁。南十蓁想让他改称呼却无果，也就由着他这么叫了。
大叔说完，从身后的竹篓里拿出一棵大白菜，递给裴小敦，笑着道：“小娃娃，老头子没什么要给你的，这棵白菜你拿着，晚上回去煮着吃。”
裴小敦摇头，拒绝道：“老爷爷，我不能要，您拿回家吃吧。”
“拿着。”大叔的手往前伸了一些。
裴小敦退到南十蓁身后，抓着她的衣裳。
南十蓁回他，“大叔，菜我不能要，还是您拿回家吃吧。”
这棵白菜长势最好，刚才她看见大叔在认认真真地把这棵大白菜上的脏东西拿出来，好多人想买大叔都没有卖，留到了现在肯定是要拿回家自己煮菜吃，她可不能要。
“拿着。”大叔催促道，语气坚定。
看见南十蓁一直没有答应，大叔也生气了，开始吹胡子瞪眼，生气地说道：“小姑娘，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嫌弃老头子种的菜不好，不愿意要是吧？”
“大叔，我没有嫌弃，只是我真的不能要。”
大叔轻轻地哼了一声。
他看着南十蓁，抬起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欠老头子人情。来，拿着，老头子家里的菜吃都吃不完，拿回去了也是不吃的，你要是不拿的话就浪费了。”
南十蓁知道推脱不过，只好把菜接了过来。
看着大叔佝偻的背影，南十蓁神情有些动容。
这棵白菜是大叔特意留给她们的。
“大叔，等等。”南十蓁唤了一声，却发现那大叔早已走远了。
她忘记问大叔的名字了。
而且，她忘记还礼给大叔了。
……
“娘，我饿了。”李小聪说道。
李寡妇看着南十蓁道：“大妹子，小聪他饿了，你们肯定也饿了吧，要不然你带着两个孩子先去吃东西，我在这里守着。”
说罢，掏出汗巾心疼地擦了擦李小聪额头上的汗。
她们在这里坐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闷热得紧，一口水都没喝上，苦了孩子了。
“李大姐，还是你先带着小聪和敦儿去吧，我在这里守着，等会再去吃。我不熟悉路，也不知道要带他们上那儿去。”
李寡妇两颊绯红，额头上不断冒着细汗，其他人亦是如此。
南十蓁心疼地擦着裴小敦额头上的汗，问道：“敦儿，饿坏了吧？一会儿你跟着李大娘去吃东西好不好？”
一个早上，一分钱都没赚到，还让孩子遭这份罪，要是再不去吃早饭，等会孩子都要饿坏了。
“娘，我不饿，先让李大娘去吧，我等会再和你去。”裴小敦摇摇头，抱紧了南十蓁的胳膊。
“娘现在还不饿，你先跟着小聪哥哥去吃东西，要不然身子受不住。”
裴小敦坚定地摇摇头。
南十蓁又劝了几句，裴小敦还是不愿意去，南十蓁只好让李寡妇和李小聪自己去了。
原本李寡妇是想让南十蓁先去的，可是李小聪饿坏了，发了脾气，她只好带着李小聪先去找东西吃了。
“敦儿，饿不饿？”南十蓁问道。
“娘，我不饿。”裴小敦坚定地摇头。
话音刚落，旁边有人走了过来，嘴里啃着一个葱花饼。
裴小敦看着那个人手里的葱花饼，眼睛都直了，他吞了吞口水，又转过头来。
南十蓁心里的弦突然断裂，一股心酸感油然而生。
“敦儿，再忍忍，等李大娘回来，娘就带你去吃东西。”
南十蓁发现裴小敦的嘴唇干裂得厉害，都可以擦出血来了，又是一阵心疼。
早知道她就让敦儿在家里待着，不应该带他出来的。
“娘，你放心吧，我真的不饿。”怕南十蓁不相信，裴小敦又再说了一遍。
南十蓁莞尔一笑，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早上出门忘记带水了，看着地上的西瓜，才想起来自己连刀都没有带。
她拿起一个西瓜，大力往地上一拍，西瓜瞬间裂成两大半。随即，她把西瓜掰成小半小半的，递给裴小敦。
“敦儿，先吃点西瓜解解渴。”
裴小敦接过西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南十蓁心疼地看着他。
敦儿肯定也饿坏了。
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李寡妇终于回来了。
“大妹子，不好意思，刚才遇到了点事情，回来晚了，你和小敦赶紧去吃东西吧。这个烧饼，让小敦先垫垫肚子。”李寡妇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把手里的烧饼放到裴小敦手里，一脸歉意地说道。
她一手擦着额头上的汗，一手给南十蓁指路，“从这里直走，走到那个拐弯的地方，往右直走就可以了。我刚才逛了一下，那条街道有很多吃的，面条烧饼什么都有，你赶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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