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皇帝冷眼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官吏,冷风仿若无数把刀子从脸上刮过,冷冽蚀骨般的刺痛,“此事便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务必要将凶手找出来,朕要让他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早就预测这等苦差事会落在刑部衙门的魏启章,只能硬着头皮领下这旨意,他虽只是刑部二把手,但是刑部衙门的事全权由他负责。
萧玄奕虽是最高长官,基本不怎么过问刑事,只在审阅结案公文以及依律定罪上批“准”字。
灵韵公主得知自己母后受伤,便匆匆忙忙赶来,看着皇后被鲜血染红的的衣裳,登时眸中涌现痛色,“母后,您怎么伤得这么重?”
众所周知,今日乃是祭天大典,纵然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聚集在圜丘坛,可自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太医没带药箱,亦只是随身带了一些金疮药。
他将药交给皇后的贴身婢女,并且让她按照他的要求对伤口进行包扎。
所谓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纵是为医者,亦不可僭越,是以一切全由皇后的婢女代劳。
而刚刚包扎好伤口的皇后,陡然拉过灵韵公主仔细打量,神情略微焦急地说:“灵韵,快让母后看看,可有哪里伤着?”
“母后,别担心,我没事。”她摇了摇头,随即握住皇后的手安慰道。
最终,皇帝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决定先行回宫,终究他的安危关系社稷江山,今日对方弑君不成,他们亦恐怕有后招。
虽说打着为皇帝龙体着想的旗号,实则这些个文臣们早已吓得半死,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眼下,随行女眷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天寒地冻的急需回宫处理伤势。
皑雪皎若云间月,垂落红梅凝不散,沈舒窈在房中看了一日的书,倒也有了几分倦乏。
她缓缓起身望着满院的积雪,今日是冬至祭天,她虽不与城中百姓一般呆在家中祠堂祭拜祖先,但也在后院祭拜了已故的亲人。
她掸掉了窗棂上的落雪,天气渐晚,冬至应该喝羊汤,吃饺子。
虽然家中没有羊肉,但是昨日在集市上倒是买了几斤猪肉,现下天气严寒,肉储存在积雪中保住了新鲜度,不似酷暑时节食物容易馊掉。
她从缸中取出一块五花肉,又去地窖搬出一颗白菜,转身便进了厨房,系上围裙便开始和面。
现在手头宽裕了,沈舒窈在厨房多点了一盏灯,毕竟这间厨房较宽敞,以往只点一盏灯总觉得黑灯瞎火的,眼下总算是有灯火通明,视物清晰了。
活好面后,她将面搁置一旁,然后烧了一大锅水洗肉洗菜,天寒地冻的她可不想满手长冻疮。
残月斜挂,几许朔风夹带夜霜倒灌进来,沈舒窈静立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之下,手上的菜刀在橙黄的光照下泛着渗人的寒光。
宅院之中冷寂无声,只闻女子手中菜刀起落,阵阵铿锵破风之声。
突然间,孤寂如霜的庭院刮过一阵狂啸的飓风,震得庭院树梢的落絮簌簌而下。
沈舒窈耳畔捕捉到一道窸窣的刀剑之声,她霎时紧握手中的菜刀徐徐回眸,目光冷冽如刀。
庭院之中站在几个握刀的人,光线昏暗,她只能透过稀薄的月光看到他们脸上蒙的面巾。
明晃晃的刀光涌现凛冽的杀机,在刀光朝她靠近,而她也准备要将手中的菜刀飞出之时,几道人影倏然从天而降挡在她面前。
他们衣着锦缎,神色肃威,她瞧着他们衣着华贵,不似顾燊派来的人。
若是禁军那更是不可能,禁军的职责是保护皇城,不可能如此兴师动众保护一介民女。
纵然他顾燊是禁军总统领,亦没有权利私自调动禁军出城,此乃谋反的死罪,所以他派来暗中保护沈舒窈的,只可能是他顾府的府兵。
且观这些人训练有素,绝不可能是一般府兵可以做到的,那么这些人,便极可能是萧玄奕曾提及过的皇族暗卫。
只须臾,利剑出鞘,双方顷刻陷入刀光剑影的厮杀之中。
沈舒窈趁势溜回房取出破尘剑,且看今夜情形,必要经历一场殊死搏斗。
再观这些暗卫剑招挥洒自如,直逼对方命门,很快对方便处在劣势,节节败退之后便纵身逃离。
今夜这些人是要来取沈舒窈性命的,暗卫们只是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随即也纵身追了出去。
庭院也恢复了寂静,除了空气中充斥的血腥气,仿佛这些厮杀从未发生。
然而,沈舒窈并未放松警惕,她背脊笔直地立在庭院之中,暗自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忽然,屋顶上传来踩踏的声响,须臾,无数道黑影如幽灵般朝她冲击而来,顷刻将她层层包围,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
沈舒窈“铮”地一下拔出手中长剑,清脆之声荡气回肠。
冷冽的剑光划破沉寂的长空,天地万物陷入一片混沌的血腥之中。
在这场殊死搏斗中,她拼尽全力迎战,奈何对方人数,几个回合之下,她便处于劣势。
然而她终究非一般女子,纵然万剑穿心而死,亦绝不会向他们低头求饶,更加不会选择这样窝囊的死法。
一道刺眼的白光滑过,“哧”皮肉被划开的细微声响。
沈舒窈右臂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鲜红的血液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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