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匆忙中，她们也只来得及把衣服穿好。
见大家都在笑，跪在地上的莲儿忙啊的一声，赶紧起来跑去柜子那边，从里面拿出来一双绣着花的棉鞋。
“朝阳阁这些新进来的丫头还真是没规矩，老夫人还没说让你起来呢，你这丫头竟然敢擅自站起来。”白芷如说着，走过去抢过那双鞋子，抬手就扔了出去。
莲儿本来还想解释几句，后一看白姑娘瞪过来的眼神，吓得忙跪下，连头都不敢抬了。
白芷如这样，冯老夫人就跟没看见似的。
程诺儿暗自叹口气，看来这个城主府的福，还真不是那么好享的。
冯老夫人围着程诺儿转了一圈，还撩起她长到腰际的头发抖了抖，“都这个时候了，头发没梳，脸没洗，看样子衣服都是刚刚穿好的，这能把觉睡到日上三竿的，可见你这个女人有多懒了。”
“回老夫人，我是昨晚才到的，睡下的时候，都已经后半夜了。”程诺儿低眉睡眼的解释道。
“你就是一宿没睡，这个时间也不能赖在床上，这就是城主府的规矩，到了这，你就要守这的规矩，听懂了吗？”
这都什么破规矩，一宿不睡，白天也不允许人多睡一会。
心里抗议，表面可不能让这些人看出来，程诺儿赶紧唯唯诺诺的回道：“是老夫人，我听懂了，我以后不会在懒床了。”
“听德叔说，你就是那位带着灾民去荒地的程姑娘，”冯老夫人都快趴在程诺儿脸上了，“可我记得你那时脸上没这么干净吧？你的那些麻子都哪去了？”
“回老夫人，”程诺儿每次开口之前，都要先俯身拜一下，规规矩矩的回道：“小女子这次回荒地前，在北周认了一个干娘，干娘曾经给小女子配过一些擦脸的东西，我那些麻子，就是用了干娘给的擦脸霜，擦着擦着就擦没了。”
她清清楚楚记得程诺儿那一脸的麻子，怎么可能用擦脸霜就擦没的？
这位程姑娘可是个精明人，冯老夫人刨根问底的继续问道：“你干娘既然是北周的人，又如此厉害，那你说说你干娘叫什么名字，我看我是否认识。”
一看程诺儿这张吹弹可破的脸，白芷如也很急迫，“就是，既然你干娘那么厉害，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
“我干娘虽然是个大夫，但没什么名气，老夫人不知道，这很正常。”程诺儿不慌不忙的回道。
“在北周行医坐诊的女大夫不多，长出入城主府的只有胡大夫夫妻，我记得胡夫人就是个大夫……”老夫人说到这并未打算往下说，胡大夫连个徒弟都不收，怎么可能收程诺儿当干闺女的。
她就知道老夫人一定认识胡大夫夫妻，自己这次突然被冯擎苍带回来，恐怕日后少不得干爹干娘的帮忙。
这样一想，程诺儿如实回道：“小女子的干娘正是胡夫人。”
程诺儿这句话，还真把老夫人给惊了一下。
“这我还真没想到，不知程姑娘和胡夫人是怎么相识的？”
她们都坐着，就她站着，而且她还是光着脚站在这种冰冷的地砖上。
程诺儿故意把脚露出来，希望老夫人看见之后，能让她坐下，或者让她去把鞋子穿上。
看她当然早看见了。
冯老夫人眼睛往上一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吩咐站在身边的嬷嬷，“我这肩不知是不是昨晚着凉了，酸痛酸痛的，你帮我揉两下。”
“是，老夫人。”
看出老夫人故意不想搭理她，程诺儿只得把脚又收回裙子里，尽可能的踩在裙子上，这样总比直接踩在地上好一些。
“回老夫人，我曾经在北周卖过一段时间的饺子，恰巧我干娘喜欢吃我包的饺子，我们就是这样相识的。”
谁不知道胡大夫夫妻个性孤傲，平时给人看病，不看银子，只看心情。
没想到这个程诺儿还真有两下子，竟然能认下胡夫人当干娘。
白芷如看着程诺儿那双小脚没地藏没地躲，得意的一笑，凭你再有两下子，到了城主府，也让你没办法施展。
“老夫人，”白芷如笑呵呵的说道：“我可听说了，程姑娘做的饺子在北周名气可大着呢，您要不要尝尝啊？”
上了年纪的人，嘴巴馋是自然的。
实际就算白芷如不说，老夫人也正想着这件事呢。
“好啊，那就有劳程姑娘了。”
老夫人说完站起身就走，白芷如故意落后一步催着程诺儿，“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上。”
她是想跟上，程诺儿抬起自己的脚，“白姑娘和老夫人先走一步，我穿了鞋子，保证能追上你们。”
“你还想让老夫人等你，这大冷的天，老夫人已经在院子里了，程诺儿，我看你就是不想给老夫人包饺子，就是想拖延时间。”
白芷如说完就出去了，现在这屋里就剩她一个人。
程诺儿可哪找，她那双旧鞋子也不知被莲儿给拿哪去了。
新鞋子那会又被白芷如给扔了。
扫了一圈也没看见这屋哪里还有鞋子，莲儿这会又出去送老夫人了。
外面刚刚下过一场雪，她这光着脚怎么出去啊？
而且还不知道要去的地方有多远，她可不想刚一进城主府，脚就被冻掉了。
还好衣架上搭着几条披肩和长巾子，而且还都是上等兽皮兽毛做的。
这种长巾子和现代的围巾差不多，正好可以借来用一下。
程诺儿转身迅速从衣架上拽下两条狐狸毛的围巾，往两只脚上一包，虽然不能说完美，但最起码不会让她的脚冻掉了。
这可是上等的狐狸毛，竟然被她当鞋踩在脚下，还没看出一点心疼的意思。
白芷如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待走了一段路，看程诺儿已经把那两条长巾子踩的没了原来的模样，才示意老夫人看过去，“老夫人，您瞅瞅，这位程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竟然连穿在脚上的鞋都和咱们的不一样。”
大家一直走在前面，谁都没注意跟在后面的程诺儿脚上穿着什么。
听白芷如这一样说，大家这才都停下脚，回头看向程诺儿那双脚。
婆子丫鬟们都忍不住噗嗤一笑，只有老夫人皱了皱眉，像这种上等的狐狸毛，在这府里也没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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