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希望的还是胤禛就此平安,不用冲喜。
老四和十四毕竟是天子龙脉,也许那妖魔真的就此退去了呢?
乌拉那拉氏低下头,她何尝不希望贝勒爷就此康复,不用冲喜?
紫禁城内外都说,四贝勒的后院是最清净的,四福晋是最有福气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与胤禛年少就结为夫妻,育有嫡子弘晖,她却深深的知道,贝勒爷面冷心也冷。他只是看重规矩,按照规矩给自己体面,其实没有人能真正走到他心里去。
侧福晋李氏自以为是胤禛的解语花,一天到晚闹出多少事来。她还以为自己的退让,是因为贝勒爷的宠爱。
这次贝勒爷病了,醒来之后的眼神,分明更疏远了。一如既往,他什么都不肯跟她说。
她现在不求别的,只求看着弘晖长大成人,她就满足了。
所以贝勒爷万万不能出事,弘晖不能没有阿玛!
……
大学士府内,张廷玉正在与父亲张英对弈。
僵持许久,张廷玉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父亲,婷儿这事……”
“你又输了。”张英一笑,从旁端起茶杯,一看却是空的。“来人,倒茶。”
门帘开处,一位面容秀美,气质清冷的少女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婷儿,怎么是你?”
“伯父,婷儿知道伯父与伯祖父为了选秀之事费心,我愿嫁入四贝勒府。”
“这事还要从长计议。你可知四贝勒最近……”
“婷儿知道,无非就是守寡,只要不回那个家,婷儿宁愿常伴青灯古佛。”
“你这孩子,别说气话,伯祖父和伯父会为你做主的。”
送走了张若婷,张廷玉叹了口气,张英面上始终淡淡的,不言不语。
“父亲,你还在介意……”
张若婷的祖父张嵩,与张英是同族兄弟。张英一生纵横捭阖,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张嵩钻营了一辈子,还想方设法把他那一支抬进汉军旗,美其名曰为家族计,“狡兔三窟,有备无患”。结果志大才疏,只做到四品河道。张廷玉新授翰林院检讨,已成为简在帝心的科场新贵,张嵩之子张平远庸庸碌碌,止步于九品知县,再难寸进。
歹竹出好笋,张平远三子三女之中,最小的庶女张若婷人品学识都令人惊艳。此次选秀张嵩父子都把希望寄托在张若婷身上,还打着张英的旗号为张若婷造势,最近张平远和八阿哥走得很近,有意将女儿献与八阿哥。张廷玉知道父亲早就不满,但他很欣赏这个侄女,也很同情她的处境。
“四贝勒人品贵重,本是个良配,若不是……”张廷玉摇头叹息。
“不是什么?”张英突然开口。
张廷玉怔怔的,“不是说四贝勒邪魔缠身,凶多吉少吗?”
“你错了。皇上为四贝勒医治和驱邪,耗费的功夫之大,只有太后重病时可比。如果这样四贝勒还不能逢凶化吉,世上的人早就死绝了。”
“父亲的意思是……四贝勒一定会平安无事?那何不把婷儿……”
“你又错了,”张英微微眯起眼睛,“正因为四贝勒一定会有惊无险,才不能把婷儿送过去。”
张廷玉先是不解,然后恍然大悟,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么说,太子的储位真的不稳了!”
张英曾短暂担任过太子胤礽的讲师,此时只是淡淡道:“路都是自己走的……但张家只能做纯臣。”
张廷玉颓然无语,知道父亲已经彻底放弃了张嵩一脉,侄女只能听天由命。
……
“皇上,不好了,四贝勒刚刚陪伴德妃娘娘逛园子,在路上突然晕倒了!”
康熙霍然立起,沉声道:“大萨满还没到吗?”
“回禀皇上,大萨满兼程赶路……但只怕还要一日功夫。”
“不能等了!李德全,让他们进来!”
李德全立即拉开门帘,外间的值班翰林跪下给康熙请安。
“拟旨!”
……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在门板上,安和坐在门口给海荣做个坎肩,海荣在她身前身后跑来跑去,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马二又喝醉了,踉踉跄跄走过来,冲安和嘿嘿一笑,酒气冲天。
“小蹄子,你还不知道吧,你要遭报应喽!”
安和瞥过去一眼,“马二爷,又想挨踹了?”
马二吓得往后一缩,然后又神气起来,“你别得意,你马上就要被指婚了!”
安和都懒得搭理他。蛇精病啊你。胡言乱语,我都撂牌子了!指个毛婚!老娘是单身贵族!
没想到立刻就被打脸了,街头真的出现了一队人马,打着花里胡哨的仪仗,冲自己家来了!
左邻右舍也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想不到这个落选的苏佳格格,还能被指婚!
马二看着她吃惊的样子,更加得意地叫嚷着。
“你以为是攀上了高枝儿,到大户人家享福吗?想瞎了你的心了!”
“你是要去冲喜!”
李万和匆匆赶回来,闻言脸色大变,激动地揪住他的领子,“马二爷!这话可不能胡说!”
“我没胡说!你等着吧!圣旨说话儿就到!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海荣突然抱住安和的胳膊往后拖,“姐!我们快跑!”
马二哈哈大笑:“跑?往哪儿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小蹄子,你等着守寡吧!”
果然像马二说的一样,这队不知等级的仪仗抬着一顶精致的花轿走得飞快,顷刻间就到了李万和家门前,二十多个兵丁四下散开,把路口堵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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