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断秋与姬问蝶行走于荒凉的石谷中。时间已接近正午,日头变大, 哪怕戴着纱帽, 姬问蝶依旧感到了太阳热辣的炙烤。
眼前的景象热得都似乎在浮动, 赤目谷昼夜温差极大,正午会比江南的夏日更加炎热。
“萧断秋,我们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这么大的太阳你居然跟个没事人似的,真是可怕。”
要知道, 一些混血种是无法承受正午阳光的炙烤的。
萧断秋整个人隐藏在纯白的兜帽长袍中, 轻轻颔首,立刻抛剑领着姬问蝶来到了一块高处的阴影地。
“你这次来赤目谷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你一路上杀的东西都归我了,我看看帝室有没有我能拿得出的东西跟你换吧。”姬问蝶没什么公主负担的靠在石壁上。
他们团队其实还有萧家旁系的年少修士,不过统统被萧断秋无情地安排了任务,认命地打怪去了。
两人在野外单独相处,姬问蝶往往会“原形毕露”,没什么仪态架子。
她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水和食物, 边吃边问道:“瑠歌姑娘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这么大的范围你感应得到她吗?我看她和沈雁月关系挺好的, 不太好招揽过来。”
哪怕在野外也坐得端正、仪态一丝不苟的剑君取出了水,小抿了一口, 音色冷淡道:“随缘。”
姬问蝶翻了个白眼, 萧断秋就是有这个老毛病, 一旦进入状态, 会对周遭的情况非常冷漠。
“我说啊, 你要是不想和沈秋茗联姻, 其实四大门阀还有不少好姑娘的嘛!你眼界高想找纯血种没问题, 但你好歹做出一个努力的样子啊。你这样人家谁会记得你啊?”
萧断秋眼睛眨也不眨,兀自喝着手中的水。忽而,他寒声道:“附近有一个熟悉的气息。”
“谁来了?”姬问蝶的指尖立刻去摸腿边的剑。
“你们家的人。”
姬问蝶:“……”
帝室的血脉是在太多了,又遵循公平竞争原则,她能乔装打扮参加天演赛,自然也有其他人打着这个主意。
“来的人是谁?”姬问蝶刻意压低了声音,“其实,经过宕炉城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些消息。烈王最近派了不少自己的亲信去村庄内招揽男丁。因为语焉不详,又是亲信亲自去每一个村庄挨家挨户地问,并且还是在他的封地内,所以消息传得不大,我也是偶然得知的。”
“看来,我的兄弟姐妹们有人开始按耐不住了呢。”
帝室的争斗,萧断秋历来有所耳闻,不过由于帝室子嗣众多,通常只有在某位皇子公主死了的时候,他才第一次知晓有这个人物的存在。
“我听长老说,这次将天演赛设置在赤目谷,同样有震慑烈王的因素。”萧断秋不紧不慢道,“近年来各地都传来了招兵买马的消息。”
“怎么说,毕竟我那便宜父皇龙体抱恙了嘛。”姬问蝶满不在乎,“所以来的究竟是谁啊?”
“不知。”萧断秋不留情面道,“血脉感应的确是姬家的,但是你们家的人太多,我不记得名讳。”
“那先不管他了,等现在这会儿阳光过去再说吧。”姬问蝶继续吃着手中的点心,“反正他还得避着你走。”
虽然东陆大部分实权被攥在门阀手里,不过帝室与门阀算是相辅相成,对外需要皇室这么一个标志,因此不少继承人会特意与门阀子弟交好。
她与萧断秋自幼相识,等真的混熟了,倒也成了这副随意的样子。
有时候她觉得,萧断秋才是她的亲兄长,姬家那些都是骗人玩的。
她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可能会出现在赤目谷的人选,随后问道:“萧断秋,来的人是男是女?”
“男。”
“哦,”姬问蝶在心中划掉了几个名字,“那我可能知道是谁了。”
……
项链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瑠歌回头望着那越来越遥远的一点,不知为何,总感觉心中的枷锁被切断了一样,好像结果怎样都无所谓了。
她做出了选择。
很多事情,沈雁月的种种欲言又止,其实她心底是明白的。
只是不到达那个临界点,她就可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感情是虚假的也没有关系,起码在这中间,她是认真的。
如果要把这些碎片式的过往羁绊全部看作是一场扮家家游戏,她无法做到。
仿佛是在根本上否决了自己。
瑠歌望着身畔快速奔走的沈雁月,道:“其实我明白的。”
他没有彻底戳穿她摇摇欲坠的谎言。
而是在她快要坠入深渊时接住了她,温柔及时得令人落泪。
沈雁月看了瑠歌一眼,拉着她瞬移到了视野极好的另一根石柱上,开始观望情况。
项链孤零零地躺在石柱上,周遭的野兽虎视眈眈,却并没有突兀地冲上去,反而在确认气味似的有点儿茫然无措。
见瑠歌没什么表情,沈雁月伸手,忽而虚拢了一下她的双眼。
“别看了,我带你去训练体能,也别多想。”他自后伸手冷漠道,“东北方有个地区是赤目谷与外面的交界地域,那里地貌奇特,有其他生物。”
他说着,刻不容缓地扶着瑠歌瞬移。
象牙项链孤零零地停留在荒凉的石柱之上,如同永晒不化的一滴泪珠。
……
沈秋茗疾行在荒茫的赤土大地上,根据探子传回的情报,一路上他们已经斩杀了不少失控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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