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庭一片静寂,漫天神仙谁也不说话,只有引雷谷隆隆的雷声,显得分外诡异。
仙帝终于开口了:“宫阁主还有什么好说的?”
宫念兹乜着眼看仙帝:“仙帝陛下是什么意思?质问老夫?当初……”
九青打断宫念兹:“大家都看到了,你别说话了,多说多错。”
宫雁攥紧手里的乌雷鞭,轻声说:“不是真的吧?”
九青看着宫雁,她一向和宫雁不和,此时却不想刺激她了,那头难得安静看热闹的太华派掌门元淼上仙却叫破了:“宫少阁主,连自己的本命仙器都认不清了吗?”
宫雁日日随身,从早亡的父亲手中继承下来的本命仙器乌雷鞭,正是由宫阁主重锻改良后交给宫雁的,人人都知乌雷鞭的厉害,殊不知乌雷鞭的鞭柄正是由引雷谷山岩所造,材质和九青手中这一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这也是为什么乌雷鞭是罕见的引雷仙器。
如果宫念兹真的毫不知情,那乌雷鞭怎么说?
这便是在引雷谷时,顾泉和李九青说的致命性证据。
令人难堪的,死寂的沉默中,元淼上仙挑着细眼,嗤笑了一句:“啧,晚节不保。”
宫念兹恼羞成怒,拔出剑来,剑意锋锐,威压铺天盖地,元淼上仙坐在那里,左手翻云扇一展,单手就抗住了宫念兹灭顶的胁迫,右手抽出覆雨剑,一剑就要斩过去!
当世的上仙,位居六门上首的两派掌门正面对上,其强横的灵力搅得天庭风云色变,光明的长生天都阴暗了下来,不少灵力不够的仙人已经倒退数丈,九青身上还系着顾泉的披风,那也只能勉强站住。
“停手!”
出声的不是惯来稳重的元垚掌门,也不是和事佬的易春秋掌门,跟不是置身事外的顾泉,而是脸色不忍猝看的仙帝。他只出了一招,便温和而不由分说地截断了两人的对抗。
仙帝能坐上这个位置,并不是光凭着德行好就可以的,他是好脾气,但不是没脾气。
元淼很给面子地收手了,冷哼了一声看着宫念兹。
随着仙后一声口诀,所有的华阳阁弟子被困在了一个结界里,紧接着和顾泉一样只是饮茶旁观的百里代家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画下百里家坚不可摧的结界,围困住了林中春和宫念兹。
“宫阁主,这罪你认不认,都得定了。”仙后冷冷说道。
分明是早有准备的。
宫念兹看着仙帝仙后,忽然感觉自己料错了,被他施恩的仙帝仙后让他和李九青上长生天对峙,并不是想为他开脱,而是要当着众仙的面,将他钉死这里!
他浑身涌起一股无力,被林中春搀住,宫念兹慌不择路地捏紧他的手腕,急切地道:“帮我。”
林中春乖顺地道:“阁主放心。”
“仙后娘娘,不止如此,我想这罪也不够让宫阁主上诛仙台的。”九青道。
“李九青你!”
宫雁一天之内看着自己的家被炸平了一片,听着李九青和叶木花一件一件抛出难以姑息的罪证,自己熟悉的祖父逐渐面容扭曲,慈爱不再,连自己的本命仙器都可能沾着无数人的鲜血,眼前一片黑一片白,看着李九青还说出这种诛心之言,气得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带少阁主下去休息吧。”仙帝吩咐身边的仙官。
宫念兹已经不想去管宫雁,他现在自身难保。
“北镜画轴是宫阁主的,那么宫阁主是如何到手的?北境府灭门又是怎么回事?宫阁主难道不说清楚吗!”元垚掌门沉声喝道。
好友灭门的悲愤,失去至亲师弟的悔恨,嫡亲弟子父母双亡的痛惜,让元垚控制不住暴喝出声。
“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乌雷鞭是我所造又如何?就这样断定了,老夫不服!”
都这种情况了,还能胡搅蛮缠,也算是个人才了。
北境府灭门一案,事出不知名火,宫念兹搅和到这件事情里去,还能拿到半解封的北镜画轴,多少是知道幕后之人的厉害,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真相,几乎是不可能的。
“掌门稍安勿躁,这老头还不止这一件事,等我说完,再好好审他罢。”九青温声宽慰元垚,元垚只觉得心中堵了一口气,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就吊在那里,像是要把他活生生磨死才好。
但元垚还是顾全大局坐了下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靠前,独独自己排在最后。
“首先一点是宫念兹为利掳掠人妖二界的孩童换骨,且和北境府灭门一案有关,还企图嫁祸他人,更有私下利用神器,不禀仙帝六门之罪。”
“我们回过头来说说,万骨枯的事情。”
“李九青你这个贱人!栽赃嫁祸还不够吗?!万骨枯之战发生时,老夫重病,仙界何人不知,我儿我媳还命丧战场,你这个下三界的贱种!不安好心!”宫念兹指着九青咆哮道。
林中春抽了抽嘴角,宫念兹果然是老糊涂了,搁在前几年他也不至于看到个坑就往里跳,也是,毕竟四千岁了,该死了。
“当年万骨枯一战由清河府沈家和华阳阁宫阁主发起,后又联合金陵封家和蓬莱派,临到关头,宫阁主却称病不起了。”
“好!那宫阁主可否告知是什么病?好及时!”九青拍了一下掌,挑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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