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到画娘,忽然诡秘一笑:“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听说我来之前都是你在帮忙医护众人,但是你又治不了瘟疫。就算我抢了你的饭碗,你也不能这样糟蹋我的药啊……这药,非——常——贵——的——你不也知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着说?”
“你!你!我才不收大家的钱!你这个害人的庸医!你这个妖魔!你到底要干什么!”画娘气得去捶大夫,到底人小力气小,那个大夫只是不轻不重地“哎”了一声。
众人赶紧上前拉开画娘,七嘴八舌地劝:“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怎么回事!”
“神医免费看病赠药,你莫不是嫉妒他!”
“哎,我们知道,原来都是靠着你,但是现在你也不能这样任性!”
“果然还是孩子心性,不成气候!”
……
“你们!你们!他骗你们吃的假药!这个药对瘟疫一点用都没有!你们不要听他的啊!”
“这丫头怎么胡言乱语!”
“是谁教你这样诋毁人的!”
“我吃了大夫的药,现在已经全好了!看我红光满面的样子,哪里像有病!”
“我说我说,这丫头难道也得病了?”
“你这个魔头!你这个魔头!”画娘挣扎着去打大夫,又被人拉开。
大夫好脾气地笑笑:“算啦!算啦!她还小,不懂事。”
大家由衷地夸起神医的好肚量来,他摸了摸下巴谦虚地笑了,朝着人群外的画娘挑眉一笑。
画娘站在原地,含着眼泪浑身发抖。
画娘抱着镇长女儿,和镇长夫妇说:“我弄坏了小姐的药,我一定治好她。”
镇长摇头:“她得了……你治不了!你还是隔远一点,你要是也……”
画娘摇头:“我不会,就明天,明天还不好,她再吃药也不迟。”
镇长夫妇看着画娘如此坚决,商量了半天,只能无奈点头。
当天晚上,镇长女儿躺在床上,小声问画娘:“画姐姐,我得病了吗?”
画娘摸了摸她的头:“有病的不是你。”
她继续小声地道:“姐姐,我病了之后会不会也断手断脚,变得很丑啊?”
画娘的手一顿,不自然地笑了:“你觉得那样很讨人厌?”
她乖乖地点头:“他们很恐怖啊,像鬼一样。就像之前的乞丐,我听娘说,死的时候烂了一半,很臭很臭!我还是喜欢和画姐姐一样好看的人,很香很好看。”
画娘突然道:“要是我以后的病,也烂了一半,你也会讨厌我吗?”
她眨了眨眼睛:“画姐姐不会变成那样的。”
画娘似乎和这个问题较上了劲儿:“我说如果,我变得和他一样,你也会走开,也会害怕吗?”
她为难地皱眉:“我不知道……”
没有肯定,就是否定。
画娘久久没说话,她伸手盖住她的眼睛:“睡吧。”
黑夜再临,人已失人性,鲸吞蚕食着同类的尸身以图活命。
大夫坐在树杈上,晃着双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放过他们吧。”画娘出门,站在杂草丛生的土坡上仰着头看着大夫。
大夫抹了一把脸,又变成女子的模样,她手里把玩着一个木偶,顺手就丢了下来,变成大夫的模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她微笑着看画娘,道:“你没什么资格要我做什么,你太弱了,只能听我的。”
画娘举起画笔对准心脏,这支画笔不同寻常,不沾颜料时锋锐如刀。
她一字一句地说:“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我该听你的,你放了他们我就什么都听你的。虽然我很弱,但是你们需要我,我如果死了,你们也不方便。”
她听了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哈哈哈,有趣有趣,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活宝贝!”
此时画娘才从阴影里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他靠着树干,轻声回应:“都是主上的福泽庇佑。”
她笑完了,看着画娘惴惴不安的眼神恶劣地笑起来:“唔……但是他们已经吃了我的药,又吃了人尸,一定会死,必须要下红莲地狱。”
画娘手一抖,差点握不住画笔,又重新握紧,沉默不语地把画笔往里一刺,更加靠近心脏一寸。
“不过嘛……”女子懒懒笑了一声,“也不是没有转机的。”
画娘瞪大眼睛看着女子。
女子五官平凡,穿着一身素衣,坐在树干上晃着双腿,披散着的长长黑发被夜风吹起,如同持着镰刀的死神,诡谲又可怕。
女子俯下身子,轻声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以为他们全然没有意识吗?”
什么意思?!画娘呼吸一停,木头似的看着女子。
她笑了笑:“唉……其实他们有一点知道的,只不过不愿意清醒罢了。因为我在他们心里说了话,尸体可是重要的药引呢……他们知道只有吃尸体才能活下去,所以你是叫不醒装睡的人的。”
“你看……这些愚蠢的,自欺欺人的凡人,为了活下去,连父母兄弟的肉都吃。早上醒来,虽然心里有恐惧,有怀疑,但是就不会细想,他们才不会承认自己吃了人肉呢。”
“那些都是野狗吃的,不是他们。啧啧啧,这种人啊……你还要救?”
画娘紧紧握着画笔:“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他们不会这样的!”
女子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敢不敢说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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