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莫动,在诗榜办事处有‘诗之力七段’的评价的。”钟矩对小弟兄们介绍道,虽然莫动在诗榜当天就被削减到了“诗之力一段”,但是那当不得真,来之前钟矩是把莫动作为“最强”来估算的。
可是现在突然冒出三个实力不明的“大师”,钟矩也拿不准,就放弃了用最强者来与他硬碰:“瓜瓜,你上吧!”
邓铎的另一个族弟邓瓜点点头,出列直面“诗动乾坤”莫动:“我来领教阁下的高诗!以何为题?”
陈成还没从莫废柴的蜕变中缓过神来,来根黄瓜压压惊,继续当吃瓜群众。
邓铎家里的人也是有意思,起名字不是“瓜”就是“果”,感情是特色农业生产户。
从他们的名字再看邓铎的名字,就觉得违和而不亲切。
陈成严重怀疑,邓铎原名不是这个“铎”,而是“夺走”的“夺”,或者更常见的“多少”的“多”。
瓜多多,果多多,拼多多嘛。
“我也不欺负年轻人!”十六岁的莫动老气横秋道:“还是你来命题吧!”
邓瓜平日里作诗,都是邓铎或者是钟氏兄弟命题,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当题目,打眼看到了这在啃一根黄瓜的陈成,又与自己的名字相同,便道:“就以‘黄瓜’为题,如何?”
“噗!”鼓动腮帮子的陈成险些被噎了一下,又要来如此熟悉而亲切的题目吗?
莫动自然不知道陈成为什么对“黄瓜”反应如此强烈,点点头:“可以!”
陈成并没有和莫家三大师那样有推销自己作品的习惯,就不向莫动介绍“八月尝新最东京”了,当然他在这一题上,直到现在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十足的“童年阴影”。
邓瓜在作诗上是个新手,种瓜却是一个小能手,五六岁就能帮家里“也傍桑阴学种瓜”了,唰唰唰几笔,不一会儿就写好了:
稚嫩黄瓜蕊未开,农人理蔓搭棚栽。
若无夜露辉光照,哪有清香美食来!
莫动不算急才,但是写个“黄瓜”诗自然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一首五言古诗不一会儿就写好了:
翻翻黄瓜花,薿薿叶下庇。
累累架上实,摇摇小儿臂。
雌蝶不想思,雄蜂时复至。
须早插竹扶,勿令瓜贴地!
钟氏兄弟和陈成默认就成了三位评委,来分辩这两首诗的好坏。
三个人对视一眼,倒是颇有默契,都感知到对方的意见和自己完全一致!
“莫动胜!”
“小正义联盟”们大为惊讶:这么快?
就是这么快!
在陈成看来,邓瓜的这首诗,虽然也算是写成了句子,叙述好了事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却犯了新手很常见的错误:
顾头不顾腚,抓不到重点!
首先,你说黄瓜还没有开花,很稚嫩,需要农民搭棚子、起架子,把它稚嫩的藤蔓挂起来——
这描绘了田家生活,并没有错。
可问题是,后面突然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感慨:
如果没有露水、日光,让黄瓜吸取养分,哪来的清甜的黄瓜呢?
格外突兀,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因为从上一句看,”陈成边说边嚼着黄瓜:“辛苦培育黄瓜的是农民,大家要感谢,自然是感谢农民——感谢阳光雨露,是什么道理呢?”
邓瓜不服气:“可阳光雨露也很重要啊?!”
陈成无语,将黄瓜咽到肚子里:“是重要没错,可是在你前面的句子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啊?这就好像你说:阿爷阿母养育我非常辛苦,所以我最爱的人就是陈老师——逻辑不通嘛!除非陈老师就是你的阿爷阿母。”
邓瓜:“……”
这么一想,似乎是这样。
所以邓瓜这首诗,甚至不能给及格分,比刚刚邓果的诗还有不如……
钟氏兄弟排兵布阵时,不知道是怎么考虑的!——前提是邓瓜没有发挥失误的话。
这边越来越强,你们还越来越弱了咋的……
至于莫动的这首诗,就是众口一致的好评了。
钟规说:“似有汉魏风骨!”
钟矩也点点头:“我也有在读旧乐府诗的感觉!”
竟然没有挑他哪怕一个错处!
这是莫动自从上了莫炎贼船,被“正义联盟”屡次围剿一来,头一次!
简直是受宠若惊,高兴莫名!
甚至连诗的本身都不那么重要了!
“可以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钟矩笑道:“你给大家说说创作思路呗?”
“没问题!”莫动咧开了嘴,失去了他硬板着脸、“诗动乾坤”的硬气,人畜无害:“这首诗呢,还是要感谢‘陈老师’!”
“又是我?”陈成瞪圆了眼,黄瓜也不吃了,听听他怎么给自己戴高帽。
因为陈成刚刚说“最爱的人就是陈老师,除非陈老师就是你的阿爷阿母”,莫动察觉到了歧义,脸一红道:“当然,我不是说陈兄弟是我的父母哈!但是听陈兄弟谈话,总能给我很多启示!——你还记得前天午饭的时候,跟我们聊‘古诗十九首’吗?”
“呵呵。”陈成干笑两声,“古诗十九首”是昭阳仙子刘昭阳的拿手好戏,自己谈不上精通,只能说借这个吹吹牛皮还行。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莫动深情吟诵道:“这首诗一共十句,却有六句都用了叠音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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