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七郎到达紫微祭司神殿后,先将沈曦送到她的卧室,顺便问问情况。
“哥哥原本在讲故事,诺就是这个。”沈曦翻出一本书。
穆七郎接过一看,封面上写着《除魔记》,是一本从下界淘来的话本。沈曦原本记忆不连续,但自从穆七郎开始提供外接硬盘留影珠之后,她的记忆就与常人无二。沈夜经常从下界淘话本,念给妹妹听,每日如此,少有中断。
“尊上之前念到哪里?”
沈曦翻到某一页,“哥哥念到这里,突然停顿,再开始时我听出他声音中十分伤心难过。”
穆七郎看了看这个段落,是一个角色的死亡场景,话本作者文笔极好,这个角色的战死写得极为煽情,亲友情绪的刻画也入目三木,几乎能让人感同身受。
不过既然书叫《除魔记》死角色显然很正常,又仔细问了问沈曦,表示之前也念过角色死亡场景,把她都念哭了。大祭司还和没事人一样,还能以客观公正的态度分析这个角色为什么要退场,退场得有多妙。
也正是这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态度让沈曦觉得不对,她哥哥对待故事里的人明明是心如铁石毫无波动,怎么会被人物感染现出悲伤。
更奇怪的是,这次念到一半哥哥随口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躲进自己寝殿再未有任何动静。
穆七郎听完沈曦这所有猜测,表示赞同,“你不必担心,我去看看。”
“谢瞳叔叔。”
……
大祭司寝殿紧闭,门上还有十分隐蔽的术法,穆七郎歪头观察了一会,出手破解术法。破解期间毫不掩饰自己的灵力,如果里面的人不愿意,随时可以反击,但既然未得到反馈,他也就权当默认,心安理得拆术法。
进到屋中,只有一点灯光从右侧房间中渗出,整个室内十分昏暗。关上殿门,里面的人依然毫无反应,穆七郎心道不妙,不再试探,大步进入。
初七站在角落里,殿中唯一一盏灯就在他面前,将他的面容照得无比清晰,看得出他表情有些茫然。
灯光未及的昏暗处,沈夜坐在床榻上,看轮廓正在观注视初七。
俩人一站一坐,一明一暗,一在角落一在中心,形成一种极富冲击的反差。
穆七郎站在原地,突然有点不想打破这份场景。
“瞳?”沈夜察觉到有人来,站起,关掉初七那里的灯,接着点亮殿中全部灯火,“你来做什么。”
穆七郎发现,就这一会功夫,初七已经不在原地,也不知这一览无余的卧室他藏在哪里。面对沈夜的疑问,他随口胡诌,“我在你身上留了子母蛊,今天我那里的母蛊死亡,特意过来看看是否安好。”
沈夜:“……”他并不信这个说辞,神血在身,蛊虫对他无效。
“本座无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若当真无事,我方才破解门上的法术时你为何不出手阻止,我进来看了许久你才反应过来,若是以往,我在门外时你就会做出反应。”穆七郎毫不客气,将自己的发现一一说出。沈夜如今的状态明显不对,之前累积的情绪突然爆发,外表看不出什么,内心早已风起云涌,这点从方才屋内那诡异的气氛就能看出来。
初七暴露在灯火中,一举一动都被人清晰观察,身处灯火下的他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沈夜为何要用这种方式隐藏自己,又为何要将初七放在灯火下,其中深意,只要稍微了解这二人过往就能得出结论。
“事情已成定局,你还无法接受谢衣之死吗。”
前面的话都没有戳中沈夜,而这句话中谢衣两字显然正中红心,他再无法保持冷静,“瞳!”
“抱歉,不小心提了那个名字,但这是事实,不论我说不说,都已经是事实,你是流月城大祭司,不能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沈夜念着这四个字,有一丝丝脆弱漏出,又很快恢复属于大祭司的威严。
“初七。”
初七现身,“主人。”
“你去瞳那里坐坐,本座与七杀大人有事相谈。”
“是主人。”
初七走后,穆七郎语不惊死人不休,“恭喜。”
沈夜冷哼一声,“何喜之有。”听那冷冰冰的语气,似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降罪。
穆七郎慢悠悠说道,“谢衣虽伤重濒死,但总算救了过来,且灵力无碍,神智如常,除了失去些记忆与常人一般无二,这难道不值得恭喜?”
沈夜不说话,但也没有出言纠正谢衣如今叫初七。
穆七郎继续,“初七是你动手为之,日后想要放手,告知真相即可,以他的能力和性子,在下界可以活得很好,这是第二喜。”
他知道沈夜在纠结什么,一个是差点杀了谢衣,一个用特质手段将人制成傀儡。这两种行为都违背他的本性,特别施加对象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子。
对于这种情况无需安慰,直接下猛药。
这副“颠倒黑白”的说辞显然有些用,沈夜笑出声,“呵,照你这样说,本座难不成还要庆祝庆祝?”
知道沈夜是在开玩笑,当不得真,但穆七郎装作不知道,说道:“我带了酒,正适合庆祝。”
“你从不喝酒。”
“今天可以陪你喝。”穆七郎并不是不会喝,曾几何时他在武侠片场时能把人喝到桌子底下去,但瞳的身体不怎么样,为了身体健康戒酒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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