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刺杀之后,流月城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熏染魔气之事有条不紊,反对派减员过多陷入蛰伏,谢衣也不再与沈夜形同反目。
一切看上去都在往好的方向行进。
然而穆七郎知道这些都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谢衣离开后,他开始撕日历。
第三天,灵力恢复原样;第四天,新一批蛊虫种好;第八天,左眼的封印彻底拔除;第九天,谢衣过来送偃甲,言笑晏晏、阳光活泼,与从前的破军祭司一般无二。
第十天,事态急转。
谢衣在例会上上交了一份文件,反对与心魔合作的文件,文件附带详实的论点和扎实的数据,是一份十分用心且有说服力的文件。随着竹简一点点打开,硕大的标题出现在竹简背后。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反对意思明确的标题,流月城多日来保持平静瞬间被打破。
穆七郎当时也在例会上,沈夜一瞬间惊怒,残余反对派那份惊喜,华月等人的震惊、忧虑,还有谢衣脸上的坚毅,尽收眼底。
沈夜一点点读完文件,脸上居然带着笑意,“破军祭司思虑周全,本座倍感欣慰。”
其他祭司十分敷衍的附和,“大祭司说得对。”
“散会,破军祭司留下。”
看戏的、窃喜的、担忧的、中立的,不论什么立场的人,听到大祭司这句话,纷纷退场,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谢衣和沈夜依然原地坐着,二人一言不发,空气中的氛围越来越凝重。
穆七郎最后一个离开,他驱动轮椅慢吞吞往外走。快离开时,停下,背对二人说道:“今天月色很好,晚上来我家喝茶吧。”并没有指明让谁来,室内沉默的二人也没有回答。
仿佛这句话是另含深意的暗语。
到了晚上,月色果然很好,穆七郎坐在院子里赏月,身边摆着一个小桌,桌上放着从下界运上来的点心和茶水,一副诚心待客的样子。
风琊坐在另一边,毫不客气的吃点心,“师父,我听说谢衣和大祭司吵得很凶。”
“你从哪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这风琊来劲了,开始讲述他听到的传闻,绘声绘色仿佛他就在现场。
八卦是人类唯一会无师自通的技能,穆七郎感慨。其实不用风琊说,他也能猜到那俩闹得很僵。今天的茶会,二人但凡有一个人来,就说明事情还有点转机,一个都没来,情况不妙。
“谁散发的消息?”
风琊边吃边答:“不知道。”
穆七郎皱眉,大祭司绝不会容许小道消息肆意流传,是气得太狠无暇顾及,还是其他原因。
拿走盘子,“别吃了,全让你吃了。”
“诶。”风琊去够,“师父你又不吃。”
“待会有客人来,你吃光了本座堂堂七杀祭司拿什么待客。”
风琊噗嗤笑出来,“谁会来七杀祭司神殿做客。”
“瞳,你在吗?”门口传来敲门声。
风琊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门外的声音又响了。
“瞳?”
“别愣着,去开门。”
“哦,是是。”
放下点心盘子,用灵力烧开茶水,一切做完,风琊领着人过来。
“华月。”示意风琊自己去玩,招呼道,“坐。”
华月忧心忡忡坐下,心不在焉,欲言又止。
穆七郎也不催促,自顾自喝茶,他能猜到华月所为何事。一杯茶快喝完,华月终于下定决心。
“瞳,我拖住阿夜,以你所能,多久能送谢衣下界?”
好险一口茶喷出去,廉贞祭司你这也太直白了。
“为何突然这样说。”
“谢衣再留下去,阿夜迟早会杀了他。与其让阿夜日后难过,不如放谢衣走。”
“……
未曾试过,待我实验之后再给你答案。”现在下界并不难,难得是瞒住大祭司。
得到答案,华月松了一口气,“多谢,我先告辞,日后再联系。”说完匆匆离开。
不久后,风琊端着一盘炒豆冒出来,咬得嘎吱作响,不客气坐下,“师父,廉贞祭司来作甚。”
穆七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好奇问道:“你哪来的炒豆?”我怎么不知道我家还有这东西。
“喂蛊虫时发现的,参考下界吃法做了加工。师父要来一颗吗,很不错。”
“哦,不用,你自己吃。”穆七郎摆摆手,“那五个人还活着吗?”
“活着,第三批蛊可以收获了,他们资质不错,养出来的蛊十分优质。”
“不错,等等……”穆七郎突然想起一件事,怒道,“那些豆子我拿来做蛊虫巢穴,你竟然全吃了!”逆徒,你知道让下界的祭司找这些东西有多麻烦吗。
“啊?”风琊跳起就跑,“师父我错了,我下次下界给你寻一筐豆子来。”
“破界前怎未发现你如此贪吃。”随手抄起一只棍子追上去打人。徒弟彩衣娱亲,做师父的怎能不接茬是吧。适当发泄心情有益身体健康。
穆七郎边追边想,在家吃饭睡觉打徒弟,出门依然是高冷七杀祭司。
“瞳。”
转头看去,沈夜站在门口。看到这出闹剧,眼中有点点震惊,“……你,兴致不错。”
悻悻扔下棒子,坐回原地,调整表情,再开腔依然是众人眼中那个七杀祭司,“大祭司为何突然到访。”
风琊趁机溜走。
沈夜自来熟坐下,解释道,“我敲门许久无人应。而且……”他补充道,“殿门未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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