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买了傍晚的机票。”陆典临下车前道。
李应惊诧地问：“这么着急回去？”
陆典摸摸鼻子：“嗯......难得回家一趟，我妈催的紧。”
方总能放你回去那么多天？李应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转头跟开车的伍斌道：“行，那伍斌你待会送我过去之后再回来送陆典去机场吧。”
车停了，双手仍规规矩矩地把着方向盘的伍斌点头应下了：“好的。陆哥，你大概几点出发？”
“四点半吧，”陆典看看手表，“可能会堵车，早点走。”
“好的。”
“辛苦你跑一趟了，”陆典说完开门下车，“慢点开。”
陆典回来是想收拾收拾东西，开门后却率先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方又，屏幕上是下午访谈的录制视频，还没有经过剪辑，也没有加上字幕。
方又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他，脸上是他熟悉的笑：“你回来啦？”
这个情景让陆典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他录节目回来后没有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也没有收到方又写的那封信，他也没有在假期回家，没有参加那个劳什子的相亲，也没有被绯闻送上热搜。迎接他的仍然是方又急切的拥抱和絮絮叨叨的碎语。
奇怪的是，他心底居然有些松了口气，好像有什么突然放下了。
方又朝他走过来，穿着正式的西装，因为之前把拖鞋也一并带走了，所以他占用了陆典的那一双。
“我有事路过，所以回来看一看。”方又在他面前一米处站定，手上捏着那封没有被拆封的信：“我在茶几上看到的，你好像没有看？”
“嗯......”陆典看着这个不管是穿着还是行为都让他陌生的方又，心头涌起一丝见导演才有的紧张，“我可能忘了。”
方又低头笑了一下，把信塞进西装口袋里：“正好，我觉得我写的不太好，所以这个我先拿回去了。”
陆典伸出去拿信的手戛然而止，他有些尴尬地缩回手放到脑后假装挠头：“这样，好......好的。”
“对了，”方又抬头看他，“之前塞在你衣服口袋里的那张合照，你能还给我吗？”
“什么合照？”陆典下意识地撒了个谎，“我没注意到，可能不小心丢了吧。”
“丢了啊......”方又低声重复，“丢了也挺好的。”
陆典逐渐找回原本的状态，他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那个信要不......”还是给我吧。
“我说你怎么不进来呢，”方又大声打断他，脚下忙乱地把鞋脱掉，“你换鞋进去吧，我待会有个会，先走了。”
他双脚不得章法地把皮鞋套上，绕过陆典去开门。
陆典手快过脑子地抓住方又的胳膊，脱口而出：“方又。”
方又没有回头，哑着嗓子道：“我快迟到了，有什么事手机上说吧。”
“信......还是给我吧。”陆典还是轻轻抓着方又的袖子，“我想看看。”
方又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明朗了一些：“这封我不满意，下次再给你吧。”说完也不等陆典答应，直接开门走了。
陆典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好半天才转身换鞋进屋。
伍斌四点半准时给陆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公寓楼下了，陆典收拾好就可以直接出发。
陆典坐在屋里发了快一个小时的呆，接到电话才回过神来，他拎起放在一边的小纸盒，临出门前回头望了一眼整个屋子。
四点半的路还不是很堵，车子平稳地前进着，陆典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倒行的绿植。
伍斌从他一进车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不过每次见完方总的陆典基本都是这样，所以他也没有在意，一心一意地开着自己的车。
“伍斌，”陆典突然叫他，“你这几天帮我找个房子吧。”
伍斌心里一抖，这回生气到要分居了？有些犹豫地问：“陆哥要搬出去吗？”
“嗯。”陆典说完又沉默了。
伍斌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是被李应指给陆典的，只模模糊糊地知道陆典和方又好像有什么不太干净的关系，做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嘴巴紧，万一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每天都得提心吊胆，所以他一直没有深问过两个大老板的关系，就怕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失业了。
好在陆典之后都没再说话，伍斌渐渐放下了心。
车停稳后，陆典突然开口：“待会我上飞机后，你跟李应说一声，我和方又分手了。”
伍斌刚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陆典走远了他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开车离开，在可停靠区停下来。
他只是一个打杂的小弟啊，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劲爆的消息。
他欲哭无泪，捏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及时告诉李哥的话，到时候李哥肯定要追究责任；告诉了李哥，就是违背了陆哥的要求，可能也要卷铺盖走人。相比起来......好像陆哥比较好说话一点，他咬咬牙，把编辑好的消息发给了李应。
陆典在候机室没坐多久，李应的电话就进来了，他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李应锲而不舍地继续打，连手机震动声都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在第九次震动响起后，陆典终于接了起来，他走到无人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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