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皇帝瞪了一眼赵清山，“朕是......？”
那等人三个字还未说出来，李二陛下扑腾一下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
赵清山咧嘴一笑，皇帝到底有没有那个啥，不知道！只是，这一顿酒的目的大抵上是达到了。抿了一小口酒，赵清山放下酒杯，起身将皇帝扶起。
醉酒的人瘫软下来，很重！赵清山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皇帝弄进了卧室。
“可别吐我满床啊！”赵清山抹了一把汗，转身出门。
回到饭厅，桌上的四个小菜还剩余很多，酒还有半壶。
或许是本着浪费可耻的心态，也或许是因为心中想着其它的事体，赵清山坐到座位上，就着小菜，一个人喝了起来。
酒，是个好东西。经过发酵，从谷物里面酿造而出，然后通过嘴巴，进入胃里。或许甘醇、或许辛辣，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在身体里翻滚冲刷，将人心里最底层的那些掩埋已久的旧事，包裹着伴随着血液，流入大脑。最后，那些故事，驱使着手臂不断将酒液倒入嘴里，形成一个循环，让人不省人事。
所以，才会有了那一句，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皇帝二十九个春秋，十多年尸山血海铸就而成的故事想来比赵清山的烈酒更容易让人醉倒。
只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一样度过二十九个寒暑的赵清山还能坐在板凳上，就着心中的故事下酒。
“雨打江南树。一夜花开无数。绿叶渐成阴，下有游人归路。
与君相逢处。不道春将暮。把酒祝东风，且莫恁、匆匆去。
难难难！”赵清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难在与君相逢出，与何人不道春将暮？
“四郎好诗才！”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赞叹。
赵清山转过头，一位雍容华贵的宫装妇人不知何时登门，竟然没有任何人前来禀报。
“清山见过皇嫂！”赵清山放下酒杯，起身行礼。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绕过赵清山坐到了此前皇帝坐下的地方，指了指桌子上还没收拾的碗筷和酒杯道：“这是陛下用的碗筷？”
“是！”已经在长安厮混了这么久，男女大防多少知晓，所以没有坐下，只是点点头回答。
“看样子陛下是喝醉了？”皇后指了指桌上未吃完的菜品，笑着问到。
两个碗，两个酒杯，两副筷子，现在只有赵清山一个人在，长孙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李二估计是醉了，还醉得很厉害。
赵清山还是点点头，笑着答道：“皇嫂是知道的，周国公府的酒与其余酒可很是不同，烈了些，所以醉得也快。”
长孙拿起皇帝的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菜放入嘴里，轻轻咀嚼。“四郎这厨艺还真让本宫一介妇人汗颜。坐下吧，自家人没那么多虚礼。”
听得此话，赵清山倒也不矫情，坐到了位置上。
接下来的事情，让赵清山有些目瞪口呆。
只见皇后娘娘抄起酒壶，给赵清山将酒杯添满，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皇后笑道：“来，四郎，这一杯嫂子敬你，谢你在你皇兄心情极差的时候陪他喝酒！”
“皇嫂！这可是烈酒，三勒浆和它比起来不及其三成！”赵清山没有举杯，好心好意提醒道。
长孙皇后却是白了一眼赵清山道：“四郎就这般看不起女人？还是在你的家乡女人喝酒都不行？”
赵清山哑然失笑，看不起女人？别的不说，就谈喝酒这事儿，赵大夫子一斤红高粱的量不知道多少次折在女人手里？喝酒自带三分的传说是空穴来风？
“皇嫂请！”双手托举酒杯，赵清山与皇后娘娘一嘭，然后一口吞掉！
“咳咳！”长孙皇后亦是一口吞下，第一次喝这等烈酒，被呛得咳嗽。
也不服输，长孙抄起酒壶给赵清山和自己倒了第二杯，十分豪气道：“这第二杯，嫂子作为母亲，感谢四郎对四个孩子传道授业解惑！干了！”
这一瞬间，赵清山仿佛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位皇嫂莫非是哪种大大咧咧的东北妹子或者是脾气和口味都火辣辣的渝州妹子？
喝酒如此豪爽，劝酒也是头头是道啊！
第二杯饮尽，接着是第三杯！那可是白酒，虽然酒精度达不到60%，可至少也有40%！这样一口半两，连续两杯下去，长孙居然连菜都不吃一口，接着举起第三杯道：“这第三杯，本嫂子感谢四郎缓解了陛下与父皇只见的矛盾，自打议政院成立以来，父皇明显开朗了不少！”
“皇嫂无须多礼，这些都是臣弟应当做的！”赵清山端起第三杯一饮而尽，然后立马夹了一口菜丢进嘴里。多年喝酒的经验告诉他，喝第二场的时候，千万不能同和第一场一样头脑发热，怼着喝，尤其是第二场喝酒是面对女人的时候。
长孙还在倒酒，倒完以后，端起酒杯换了自称郑重其事道：“这第四杯，本宫敬你，敬你这月余以来为大唐，为皇家，为这天下所做的这些事情！”
赵清山依旧一口吞下，这加上与皇帝喝的，只一个人喝的，前前后后已经将近一斤酒下肚了。赵清山打了一个酒嗝，放下酒杯，再度往嘴里塞了些菜压住。
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言喻的笑容，继续倒酒道：“这第五杯，嫂子敬你晚到了长安半年，若是半年前你便到了长安，这局势估计就不一样了！”
“皇嫂何出此言，皇兄问鼎神器，乃天命所归！”赵清山慌忙摆手，这种说法可要不得！
皇后没管赵清山，一仰头，一口将杯子之酒饮尽。
赵清山只得苦笑着将酒杯中的酒喝干。
此时此刻，哪里还不知晓，自己这位嫂嫂真心诚意敬酒之余，还有一半是要帮皇帝把输掉的酒赢回来啊！喝趴了男人，来了个女人？这种车轮战，受得了？
长孙再度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将酒壶伸出欲给赵清山倒酒。
赵清山一脸苦瓜相，赔笑道：“皇嫂，不能再喝了，臣弟认输！认输了！”
“真的？”皇后嘴角咧出一丝笑意。
“真的！”赵清山慌忙点头，真不能再喝了，这样再喝下去，估计自己一会儿要去和皇帝搭伙睡觉了。
皇后瞄了一眼自己已经倒满的杯子，试探着问道：“那，就这最后一杯？”
“好！”赵清山一咬牙将握着的杯子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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